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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412)

谢怜道:“请你先闭眼。”

花城挑了挑眉,也不多问,依言闭眼。谢怜牵着他的双手,笑道:“跟我走吧。”

这可和与君山那一夜反过来了,花城笑了笑,道:“好啊。”

谢怜拉着他双手,慢慢走到门前,道:“小心门槛。”

花城不知在这千灯观徘徊了多久,自然不需他提醒哪儿要怎么走,但还是等他出声提醒了才抬起靴子。靴子上的银链子叮叮当当,二人一同迈出大门,来到长街之上。

走了好一阵,谢怜道:“好了,睁眼吧。”

花城这才依言睁眼。一刹那,那只漆黑的眼睛仿佛被点燃的明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长街之上,张灯结彩,比起往日乱糟糟的街面,清爽整齐了许多,似乎家家户户都卖力收拾过,破破烂烂的招子都换成了新的,飞檐斗角也是闪闪亮,焕然一新。群鬼不知何时包围了他们,方才大气都不敢出,花城一睁眼就开始拼命吹吹打打,乱糟糟地嚷着“城主生辰好哇!”还有趁乱瞎喊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闹得要命。

见了这糟糕的效果,谢怜一掌拍上额头。他们分明之前训练了许久,勉强能喊整齐了,怎么现在还是喊得乱七八糟!

花城面无表情,看来分毫不为所动,只挑了挑眉,道:“你们干什么?吵死人了。”

群鬼已经放弃了训练成果,道:“死就死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嘛!”

花城嗤笑一声,一转身,便见谢怜站在他后面,双手藏在背后,道:“三郎,听说……今天是你的生辰?”

花城仿佛已等待多时,抱着手臂,歪头看他,笑吟吟地道:“嗯。是啊。”

谢怜轻咳几声,突然跳起,猛地把那枚长命锁套上他脖子,道:“这个……匆匆制成,还望不要嫌弃!”

那长命锁雕有与他护腕一般的花纹,枫叶、蝴蝶、猛兽等,精致至极,且蕴含一阵强有力的灵力,一看便知非是凡品。群鬼纷纷起哄道:“绝了!太好看了!这是什么宝贝啊!”

“啊!只有城主才配得上这种宝物!也只有这种宝物才配得上城主!”

他们喊得浮夸至极,弄得谢怜哭笑不得,越紧张,不知该不该问花城觉得怎么样。花城也一语不,只是眼睛明亮至极,唇边浮现笑意,拿起那枚银锁,似乎要开口了。

谁知,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谢怜突然双膝一软,向地上倒去。

这可真是突如其来,原本乐呵呵围观的群鬼出阵阵惊呼。花城笑容瞬间隐没,眼疾手快接住了他,道:“哥哥?怎么了?”

谢怜面色白,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没……”

话音未落,喉头一窒。

糟糕,又来了!

那莫名其妙的心痛又来了,而这一回,那痛是前所未有的剧烈,仿佛心脏被炸开了。

谢怜暗叫不好,没想到这痛如此来势汹汹,还一次比一次狠,偏生在这关头作!

他尚且算镇定,但那剧痛还在持续,仿佛有人挥舞着一根桃木楔子,一锤一锤钉入他的心脏。谢怜痛得呼吸困难,头都要抬不起来了,额上冷汗涔涔。花城脸色彻底变了:“殿下?!”

他抓住谢怜手腕,但仍是没探出什么来,道:“殿下!你昨天去哪里了?!”

四面八方也都是惊慌失措的呼叫。谢怜张了张嘴,然而,仿佛有什么东西钉住了他的喉咙,他连话都说不出。

花城抱着他的手臂都要颤起来了。看着花城往日那张任何时候都气定神闲的俊美脸庞染上几欲狂乱的焦急色彩,谢怜一颗心仿佛被重锤一记,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失去知觉之前,他满脑子都是“对不起”。

今天,是花城的生辰啊。

不知过了多久,谢怜猛地惊醒过来,还没喘几口气,茫茫然地盯着上方天顶,迷迷糊糊心想:“这里是……千灯观?我怎么了……睡着了?”

他尚在慢慢清醒,忽然一只手扶住他,花城的声音近在咫尺:“殿下?”

谢怜一抬头,果然看到花城的脸,眉宇间尽是灼意。他怔了一怔,正要开口,心脏处又传来一阵激痛。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登时整个人蜷缩起来,五指险些掐进胸口皮肉,力道之大,仿佛要挖出自己心脏。花城见状立即将他手腕擒住,道:“殿下!”

若不是他擒得快,只怕谢怜心口就要留下五个血窟窿了。这时,一旁有个声音道:“我看着不对劲,要不然你先放开他!”

慕情竟然也在这里。花城道:“我若放开,他伤到自己怎么办?!”

风信的声音随即响起:“我帮你按住他!不快点弄清楚怎么回事,他这疼止不了!”

谢怜弓着身子,感觉另一只手擒住了他手腕。听闻此言,花城动作凝滞片刻,果然放开了他。

说来也奇怪,他一放开谢怜,那疼痛果然散去不少,谢怜好歹是能动了,一翻身,现风信和慕情就站在榻边,大概是被叫来帮忙的。而花城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一看,谢怜好容易褪去些许的痛感卷土重来。慕情见他脸色又变,对花城道:“站远点!他好像一靠近你一看见你就疼!”

花城闻言,身形一僵,神色极为可怕,难以言喻,但还是立即闪身,撤到了屋外。而他一在谢怜视线中消失,谢怜心口剧痛果然也戛然而止。

痛来痛去的,谢怜险些被逼疯,喘了口气,艰难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慕情还是和风信一起牢牢按着他,防止他乱动去看花城,道:“那要问你!你怎么回事?肯定惹上什么东西了!”

谢怜道:“……我查过了,我身上没有邪祟。”

慕情道:“那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谢怜道:“这几日我去过的地方,只有铜炉山,和……国师墓。”

慕情皱眉,道:“什么?国师墓?什么国师墓?”

花城站在屋外,却已明白了,道:“芳心国师墓?”

谢怜道:“不错。三郎,你还是进来吧……”

花城沉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哥哥在此修养便好,我去看看。”

谢怜立即道:“我也去!”可是,他一起身,立即又痛得躺下。花城方才那句说完便再没声音了,想来是已经离开。谢怜又想勉强爬起,慕情道:“我看你还是少乱动了,路都要走不了了!”

谢怜被两个人四只手按了下去,还在挣扎,道:“又不是没疼过,疼着疼着就习惯了。”他总不能因为会疼,就不见花城了啊。

慕情却道:“你愿意疼,你那位三郎可不愿意。”

谢怜怔了怔,想到他痛晕过去之前花城是什么样的神情,再想想方才花城现自己一靠近他就疼时又是什么神情,呼吸一滞,心口猛地一阵撕心裂肺,当即脸色惨白。风信和慕情都盯着他呢,风信愕然道:“血雨探花不是走了吗?他怎么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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