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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268)

方才,谢怜主要是因为人面疫的画面冲击力过大,阴影太重,才一时被震住了,眼下反应过来也很快,立即就开始思考了:“是的……中间一定遗漏了。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把另外两幅壁画给毁了。”

花城道:“既然这个人把另外两幅壁画给毁了,那他为何不把这一幅也毁了?为什么要单独留下这一幅?为何独独是人面疫这一幅?”

谢怜道:“两种可能。第一,他觉得,留下这一幅,无关紧要,可留可不留。另外两幅比较怕被我看到。”

花城道:“第二种呢?”

谢怜缓缓地道:“其实,这个人把三幅都毁掉了。单独留下来的这一幅,其实是后来才画上去的,假的。”

花城道:“嗯。其实,也许一路上所有壁画都是谎话也说不定。我们已经很接近谜底了,在那之前,别自己乱猜,好吗?”

埋在他怀里许久,谢怜终于把那恐怖的壁画从脑子里挖掉了,这才注意到两人姿势,连忙准备把自己从花城怀里拔出来,道:“不好意思啊三郎,刚才我有点激动了……”

花城却不让他脱离,而是把他搂得更紧了,微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

他低下头,道:“其实还有还有第三种可能。”

谢怜的下半张脸埋在他肩膀上,花城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压得极低极低,除了他,没人能再听清。

他微微屏息,听到花城沉声道:“第三种可能是,这个人,他不是不想毁掉所有壁画,但是,他没来得及。他刚毁掉另外两幅,我们就来了。而现在,他就藏在这座大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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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万神窟万神真容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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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立刻反手一扶,接住了他。

这一扶, 谢怜也是反手一握, 只觉摸到了什么冷冰冰的事物,原来,来人手上戴着一双银护腕。

这护腕华丽精致, 花纹古拙, 其上雕着枫叶、蝴蝶、狰狞的猛兽,颇为神秘,也不似中原之物,倒像是异族的古物。堪堪扣住这人手腕,显得精炼利落。

冰冷的银,苍白的手, 毫无生气, 却有几分杀气与邪气。

他那一摔乃是装模作样,有心试探,若邪绫一直都在喜服宽大的袖子下缓缓缠绕着, 蓄势待发。然而, 来人却只是牵着他手,引着他往前走。

谢怜一来盖着盖头识路不清,二来有心拖延时间, 因此, 故意走得极慢, 而对方竟也配合着他的步伐, 走得极慢,另一只手还不时过来牵一牵他,仿佛是怕他再摔倒。尽管谢怜心中是十二万分的警惕,被这般对待,也忍不住想:“若这当真是一位新郎,倒也真是温柔体贴到极致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极为轻灵的叮叮之声。两人每走一步,那声音便清凌凌地响一响。正当他在琢磨这是什么声音时,四下忽然传来阵阵野兽压抑的低哮。

野狼!

谢怜身形微动,若邪绫忽地在他腕上一收。

谁知,他还没有任何动作,那牵着他的人却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仿佛是在安抚,让他不要担心。这两下,轻得简直可以说是温柔了,谢怜微微一怔,而那阵阵低哮已经压了下去。再一细听,他忽然发现,这些野狼,并不是在低哮,而是在呜咽。

那分明是一种野兽恐惧到了极致、动弹不得、垂死挣扎时的呜咽。

他对来者何人的好奇,愈加强烈了。直想掀了盖头,看一眼再说,可也心知如此不妥,只能透过红盖头下方的缝隙,管中窥豹。所见的,是一片红衣的下摆。而红衣之下,一双黑皮靴,正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双小黑皮靴收得紧紧,往上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走起路来,煞是好看。黑靴侧面挂着两条细碎的银链,每走一步,银链摇动,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响,煞是好听。

这脚步漫不经心,带着轻快,更像是个少年。然而,他每一步却都又成竹在胸,好像没有任何人能阻碍他的步伐。谁若敢挡他的路,谁就等着被他碾得粉碎。如此,倒是教谢怜说不准,这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了。

正当他兀自思量之际,忽然,地上一样白森森的东西闯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颗头骨盖。

谢怜脚下凝滞了片刻。

他一眼便看出来,这颗头骨的摆放方式有问题。这分明是某个阵法的一角,若是触动了它,怕是整个阵法都会瞬间向这一点发动攻击。但看那少年步伐,似乎压根没注意到那里有个东西。他正在想要不要出声提醒,只闻“喀啦”一声惨不忍听的脆响,就见这少年一脚下去,顷刻便把这颗头骨盖踩得粉碎。

然后,他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漠然地踩着这堆齑粉走过去了。

谢怜:“……”

他居然,就这么一脚,把整个阵法,踩成了一堆废粉……

这时,那少年脚下一顿。谢怜心中一动,心想他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那少年却只停留了片刻,便继续引他前行。走了两步,上方忽然一阵“滴滴答答”之声,仿佛点点雨珠打在伞面之上。原来,方才,那少年是撑起了一把伞,挡在二人头上。

虽然不合时宜,谢怜心中也忍不住赞了一声他真体贴,但心里还是颇为奇怪:“下雨了吗?”

魆魆黑山,莽莽野林。远远群山深处,狼群对月长嗥。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在山中进行了一场厮杀,冷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斯情斯景,诡魅至极。但那少年一手牵他,一手撑伞,缓缓前行,却是无端一派妖艳的风月无边,款款缱绻。

那阵奇异的雨来得奇,去得也奇,不一会儿,那雨珠打伞的滴滴之音便消失了。而那少年也驻足立定,似乎收起了伞,同时,终于收了手,向他走近了一步。

一路上牵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执了这盖头的一角,缓缓向上挑起。

谢怜一路上都在等这一刻,定定不动,看着面前缠绵的红幕慢慢地向上揭开——

绫动!

并非是那少年动了杀气,而是必须先发制人,制住再说!

谁知,若邪绫飞出,带起一片横风,那鲜红盖头离了那少年的手,飞起又落下,谢怜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衣少年的残影,若邪绫便穿了过去。

那少年竟是破碎为千只银蝶,散成了一阵银光闪闪的绚烂星风。

虽说还是不合时宜,但谢怜退开两步后,也忍不住心头惊叹,这景象,实在是美得如梦似幻。这时,一只银蝶幽幽从他眼前飞过,他还待再看仔细些,那只银蝶却是绕着他飞了两圈,这便汇入蝶风之中,一齐化为漫天银光的一部分,振翅向夜空飞去。

好一会儿,谢怜才回过神来,心想:“这少年到底是不是鬼新郎?”

依他看来,总觉得不太像。若是,与君山里的狼群应当就是他下属,见了他又何至于害怕成那副模样?而且路上那阵法也应该是鬼新郎布下的,他却随随便便就……踩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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