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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157)

顿了顿,他道:“不行。它一直在笑,我听不清了。”

南风皱眉道:“什么意思?”

谢怜道:“字面意思。就是让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只要哭,不要笑。”

南风道:“我是说这个东西跑来提醒你是什么意思。”

扶摇却永远有不同意见,道:“它未必就是在提醒,也有可能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其实笑才能安然无恙,但它的目的就是骗人哭。难保以往的新娘不是就这么上了当的。”

谢怜道:“扶摇啊,普通的新娘子,在路上听到这种声音,怕是吓都要吓死了,哪里还笑得出来。而且,不管我哭还是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扶摇道:“被劫走。”

谢怜道:“我们今夜出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扶摇鼻子里出了一声,倒也没再继续反驳。谢怜道:“还有,有一件事,我觉得必须得告诉你们。”

南风道:“什么事?”

谢怜道:“从上花轿开始起,我就在笑了。”

“……”

话音刚落,轿身猛地一沉!

外面八名武官忽然一阵骚乱,花轿彻底停了下来,南风喝道:“都别慌!”

谢怜微一扬首,道:“怎么了?”

扶摇淡淡地道:“没怎么。遇上一群畜生罢了。”

他刚答完,谢怜便听到一阵凄厉的狼嚎之声划破夜空。

狼群拦道!

谢怜怎么想也觉得不太正常,道:“问一句,与君山里经常有狼群出没吗?”

一名武官轿夫在外答道:“从没听说过!这怎么会是与君山!”

谢怜挑挑眉,道:“嗯,那我们就是来对地方了。”

荒山狼群而已,奈何不了南风与扶摇,也奈何不了那群常年刀尖上爬模滚打的武官,只是他们方才都在琢磨那鬼里鬼气的歌谣,这才猝不及防惊了一遭。黑夜的野林中亮起一对对绿幽幽的狼眼,一匹又一匹的饿狼从森林中缓缓走出,包围过来。但这看得到打得着的野兽,跟那听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比,那可是强得多了,于是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展开身手大杀一场。然而,好戏还在后头。紧跟着它们的步伐,沙沙、簌簌,一阵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怪异之声响起。

一名武官惊道:“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南风也骂了一声。谢怜心知有异变突生,想站起身来,道:“又怎么了?”

南风马上道:“你别出来!”

谢怜方一举手,轿身猛地一震,似乎有什么扒在了轿门上。他头不低,目光微微下敛,从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个东西黑色的后脑。

它竟是爬进轿子里来了!

那东西一头撞进了轿门,却又猛地被外面的人一把拖了出去。南风在轿子前骂道:“他妈的,是鄙奴!”

一听是鄙奴,谢怜就知道,这下可麻烦了。

在灵文殿的判定中,鄙奴是一种连“恶”评都不配得到的东西。

据说,鄙奴最初是人,但现在看,就算是人,那也是畸形人。它有头有脸,但模糊不清;它有手有脚,但无力直行;它有口有牙,但咬半天都咬不死人。可是,若让大家选,大家是宁可遇上更可怕的“恶”或者“厉”,都不想遇上它。

因为,鄙奴往往是和别的妖魔鬼怪一起配合出现的。猎物正在和敌人战斗,它便突然冒出,用它纠缠不休的手脚,黏黏糊糊的体/液,还有前赴后继的伙伴,牛皮糖一样缠住猎物。尽管它战斗力低下,但因为它生命力极其顽强,并且往往成群结队出现,你怎么都没办法甩开它们,也很难迅速杀光它们。渐渐地,便会被它耗干力气,被它绊倒,总有那么一瞬大意,会被伺机的敌人得手。

而在猎物被别的妖魔鬼怪杀死后,鄙奴便会捡一点被对方吃剩的残肢断臂,吃得津津有味,啃得坑坑洼洼。

这实在是一种非常恶心的东西。若是上天庭的神官,灵光一放武器一祭,自然能吓得它们避退三舍,可是对中天庭的小神官们来说,这东西就难缠得很了。扶摇远远嫌恶地道:“我,最恨,这东西!灵文殿,没说过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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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乱对簿啼笑皆不当

哪怕是兰菖这时候说“杀了我的人就是你”,都不会比这句的效果更晴天霹雳了。谢怜简直当场就被劈晕了, 道:“我?!”

君吾在上方宝座上扶额的手似乎也滑了一下。众神官静默了一瞬, 立即齐刷刷望向他, 君吾的手又摆正了,用这个深沉的姿势继续扶额。众神官再齐刷刷望向谢怜。

终于要来了吗,万众瞩目的第三次被贬!

谢怜只觉整个心田大地都在颤抖, 生生把那句习惯使然即将冲破牙关的“我不举”咽了下去。

这只是一句随口托词,不好在这时候拿出来。上天庭有一个私底下流传颇广的玩笑总结, 关于各位武神对于“女人”的态度:风信看到女人敬而远之;郎千秋看到女人就脸红;慕情拒绝看到丑女人;裴宿看到女人后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权一真是脑子里根本没有女人;裴茗则是满脑子都是女人。要是他喊出来了,估计今后这个总结后面就可以加上他了。

“……”谢怜恳切地道,“兰菖姑娘, 你冷静一下。绝无此事。”

兰菖道:“就是你,仙乐国的太子殿下!”

虽说这女子死去的时间晚于他飞升的时间,大致能对得上, 但谢怜有没有见过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谢怜在四周窃窃私语中敛了神色,严肃地道:“姑娘,我虽非什么圣贤,但也知道一心一意。若我不是真心爱一人,断不会与这人有何逾越之举;若是有了,即便我砸锅卖铁收破烂,卖艺街头养家糊口, 也不想让这人受一点委屈。此处是神武殿, 你莫要信口开河。”

师青玄道:“是啊!如果干出这种事的真是太子殿下, 他怎么会主动带这女鬼姐姐上来?这女鬼姐姐又怎么会到现在才认出他?一想都知道不对劲。”

这是显而易见的不对劲,然而,有热闹可看时,人家才不管你对劲不对劲呢,众人都持保留态度,有神官瞎猜一气:“会不会是这样,会不会太子殿下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了?”

“说实话那我比较相信他胆子大到觉得过了八百年人家不认识自己了。”

谢怜无言以对,道:“为了证实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编造出另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诸位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危险。”

那边风信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无法确认般地顿了顿,终是没说出来。君吾则轻咳一声,道:“仙乐,你之前,总共有几条金腰带?”

谢怜捂住了额头,道:“……那可就太多了。最少十多条。”

慕情淡淡地道:“四十多条。每一条花纹颜色都不尽相同。”

话一出口,他才觉不妥,因为立即有人想起了慕情曾是谢怜的贴身近侍,专管谢怜起居日常,才会对这种细节了如指掌,收住了话。众神官都心道光金腰带就有四十多条,这位太子殿下还真不是一般的铺张娇贵。谢怜想起来也很是汗颜,他那时候每天换一套衣服,腰带的搭配也是根据衣服的不同而变换的,哪像现在,一整年就三套衣服反复换洗反复穿,这三套衣服还都一模一样光看根本会以为是一套。君吾又道:“放哪儿去了都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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