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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139)

三郎满脸无辜,道:“哥哥,这两个是什么人?”

听他喊哥哥,南风嘴角一抽,扶摇眉毛一抖。谢怜对三郎举手道:“没事,不要紧张。”南风则喝道:“别跟他说话!”

谢怜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扶摇冷声道:“不认识。”

谢怜道:“不认识那你们做什么这么……”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两边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不经意回头一看,那二人竟是同时在右手中聚起了一团白光,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忙道:“打住打住。你们不要冲动啊!”

那两团凭空冒出的白光滋啦滋啦的看起来甚是危险,绝对不是普通人手上能冒出来的东西。三郎拍了两下掌,礼貌性地捧场道:“神奇,神奇。”这两句称赞,当真是毫无诚意。谢怜好容易抱住两人手臂,南风回过头来看他,怒道:“这人你哪儿遇到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历如何?为何跟你在一起?”

谢怜道:“路上遇到的,叫做三郎,一概不知,因为无处可去,我就让他跟我在一起了。你们先不要冲动好吗。”

“你……”南风一口气憋住了,似乎想骂,强行咽下,质问道,“你一概不知你就敢让他进来?!你就不怕他有所图谋吗?!”

谢怜心想南风这口气怎么仿佛是他的爹?若是换一位神官,又或是换一个人,听到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这般说话,早便心中不快了。但一来谢怜早已对各种呵斥嘲讽都做到了完全无感,二来他知道这两人只是出于警惕,归根结底也是好意,因此并不在意,只是无言片刻,问道:“你们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图谋的?”

此句一出,南风与扶摇两人登时语塞。

这话问的,实在是很有道理。若是一个人被人有所图谋,通常都是因为怀璧其罪。但令人悲哀的是,仔细想想,竟然完全想不到如今的谢怜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这时,只听三郎道:“哥哥,这两个是你的仆从吗?”

谢怜温声道:“仆从这个词不对,确切地来说,应当是助手吧。”

三郎笑了笑,道:“是吗?”

他站起身来,随手抓住一样东西,往扶摇那边一丢,道:“那就帮个忙?”

扶摇看都不看就抓了那样东西,拿到手里,低头一瞅,霎时黑气冲顶。

这少年竟是扔了一把扫帚给他!!!

他那副神情,仿佛要当场把这扫帚和那少年一起劈为粉末一般,谢怜连忙顺手把扫帚拿了过来,道:“冷静,冷静,我只有这一把。”谁知,话音未落,扶摇手上那团白光便放了出去。他厉声喝道:“速速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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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人面疫出土不幽林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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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时, 门外已不见那一片小山坡和村庄, 取而代之的, 是一条空荡荡的大街。

这大街虽道路宽阔,却是寥寥无人,半晌才能看到一两个行人。不是因为现下天色暗了,而是因为,西北之地,人口稀少,本来如此,再加上靠近戈壁, 就算是白天,估计路上行人也不会太多。谢怜从屋中走出来, 反手关了门,再回头一看, 他哪里是从菩荠观出来的?身后的, 分明是一间小客栈。这一步,只怕是跨出了千里之远。这便是缩地术的神奇之处了。

几个路人路过, 嘀嘀咕咕瞅着他们,甚是戒备。这时, 只听三郎在他身后道:“据古籍载, 月沉之时, 向着北极星的方向一直走, 就会看到半月国。哥哥, 你看。”他指天道,“北斗星。”

谢怜仰头看看,笑道:“北斗星,好亮啊。”

三郎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了他一眼,也抬起头,笑道:“是啊。西北的夜空,不知怎的,似乎比中原更疏朗些。”

谢怜表示赞同。他们在这边一本正经地讨论夜空和星星,后面两位小神官则简直匪夷所思。南风道:“怎么他也在这里?!”

三郎无辜地道:“哦,我看这奇门遁甲,很是神奇,所以顺便跟过来参观一下。”

南风怒道:“参观?你以为我们去游玩的吗?!”

谢怜揉揉眉心,道:“算了,跟过来就跟过来了,他又不吃你们干粮,我带的应该够了。三郎,跟紧我,不要走丢了啊。”

三郎有点乖地道:“好。”

“这是吃谁的干粮的问题吗?!”

“唉,南风,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了。办正事办正事,不要在意那么多了嘛。走啦走啦。”

……

四人顺着北斗星的指引,朝北方直行。走了一夜,一路的城镇和绿意渐渐稀少,而路面上沙石渐渐增多,等到脚下踏的再也不是泥土时,这才进入了戈壁。运用缩地术,虽然可以一步千里,但是跨越的距离越远,消耗的法力越大,下一次启用此术的时间间隔也越长。南风用了这一次,起码有四个时辰不能再用。而且既然南风已消耗了一波法力,出于战力的预期考虑,谢怜也不会让扶摇也再用一次,为了以防万一,总得有个人的法力是充沛的。

荒漠之地,昼夜温差极大,夜晚冷意津骨,倒是还好,但到了白天,却又全然是另一派感受了。此处的天空极为干净,天高云疏,但是,日光也极为猛烈。一行人走着走着,越走越像是在深入一个巨大的蒸笼,地心里冒出腾腾的热气,仿佛走上一天,就可以把活人蒸熟。

谢怜靠风向和一些缩在岩石脚下的植被辩方向,担心有人跟不上,走一段便回头看看。南风与扶摇非是凡人,自不用说,三郎却是让他看得笑了。

烈日当空照,那少年把红衣外袍脱了下来,懒懒散散地遮着太阳,神色慵懒中带点厌倦。他皮肤白皙,发丝漆黑,红衣这么一遮,遮在脸上,眉眼更显绝色。谢怜把斗笠摘了下来,举手往他头上一扣,道:“这个借你。”

三郎一愣,片晌,笑道:“不必了。”又把斗笠递还给他。谢怜也不跟他多相互推辞,既然不需,也没再勉强,道:“有需要再找我要。”扶了扶斗笠,继续前行。

再行得一阵,一行人看到前方黄沙之中有一座灰色的小楼,走近一看,似乎是一件废弃多年的客栈。谢怜抬头望了望天,算着已过午时了,马上就到未时,怕是一天之中最炎热难捱的时辰,而且他们已经走了一夜,是时候修整了,于是领着其余三人进去,看到楼里有一张方桌,便围着坐下了。谢怜从背后简易的行囊里拿出水壶,递给三郎,道:“要吗?”

三郎点头,接过,喝了一口,谢怜这才拿回来喝。他仰头咽下几口清水,喉结上下滚动,喉间阵阵凉意涌过,畅快极了。三郎在一旁,一手支腮,似盯非盯,过了一会儿,忽然道:“还有吗?”

谢怜拭了一下唇角沾到的一点清水,微微湿润,点点头,再次递出水壶。三郎正要去接,这时,一只手格开了谢怜拿着水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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