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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崔小/姐悟了(6)+番外

作者: 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她朝崔缇挥舞双手。

白鸽睁开眼又捂上眼,大感迷惑:这人怎么像个傻子?她家姑娘看不见,他也看不见吗?

崔缇遗憾见不到他两世加起来少见的滑稽样儿,也开心裴宣没发现她是一名瞎子。

裴宣此人生性克制多于烂漫,他的少年期很短,不似其他儿郎爱玩、爱开玩笑、爱逛花楼喝花酒招惹花魁娘子。

同龄人在鼓瑟吹笙肆意享受的时段,裴宣已经在为国效力。

她嫁给他时他是西京风头无两的裴家嫡子秀雅探花,她跌入荷塘死去前,他是先帝一手栽培扶持,新帝推心置腹、信赖有加的纯臣。

“那就好。”

她声音里蕴满心事,裴宣想关心她两句发现不知从何说起,她从墙头掉下来已经极为失礼,再逗留下去不是君子所为。

“姑娘,我的风筝……”

“这风筝是你的呀?”白鸽忍不住替主子回话:“快拿了走罢,被人看见对我们姑娘名声不好。”

裴宣红了脸,是臊红的,上前几步捡起躺在地上的风筝,转身两眼一摸黑。

“白白,你去搬把梯子过来。”

白鸽去搬梯子,边走边警惕‘采花贼’占她家姑娘便宜。

被她防贼似地盯着,裴宣一阵自责,后悔冒冒失失闯进别人家墙院,万一姑娘清名有损,她万死难赎。

梯子搬来,她抱着风筝不敢多看地往上爬。

白鸽啧了一声:“现在知道非礼勿视了,早干嘛去了?”

裴宣脚下打滑差点又掉下来。

崔缇担心他发生意外,柔声道:“白白,莫要多嘴。”

白鸽闭上嘴,老老实实为笨呆鹅扶梯子。

裴宣才到墙头,家中老仆备好梯子来接,看见她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郎君,您慢点,您万金之躯,这要是摔了磕了,要老奴怎么和老爷交代?”

“已经摔了磕了。”

墙对面白鸽耐不住性儿回一句,老仆脸都白了,眼泪快掉下来:“郎君呦!”

白鸽笑弯腰。

她如此顽劣崔缇却不好说什么,多少年来白鸽跟着她确实受苦了,陪她度过漫长的年数,护着她,忠心于她,早就不再是奴仆,而是她的妹妹。

裴宣被絮絮叨叨地头疼,双脚落地她面向这堵墙看了好久,老仆擦干眼泪见她神色莫名:“郎君,您——”

“小声点。”

听见墙那边小丫鬟念叨她为何还没走,裴宣忽觉羞赧,抱着风筝压低嗓子催促:“快走快走。”

快步走了一段路她回头张望,明明隔着墙看不见人,她竟有种魂儿丢在那的失落。

“郎君,马上就要殿试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家找个大夫为您看看。殿试,轻忽不得啊。”

“我知道。”

裴宣陷入很古怪的情绪,欢喜又烦躁地挠挠头:“这是哪户人家?”

老仆惆怅叹息,看了一会,不确定道:“似是西宁伯的府邸,不过这墙垣太破了。”

“破吗?”

“破的。”

裴宣仔细回忆姑娘的穿着和姑娘所在的住所,瞬间对西宁伯升起强烈不满:“他家很穷吗?怎么给女眷住这样的院子?”

“这……”老仆低声道:“西宁伯家里不穷,今天伯爷夫妇还为他们的女儿大摆宴席庆祝,对了,夫人也在邀请之列。不过后院里的事,郎君,这不是您该操心的。”

“那你说我该操心什么?”

“自然是国家大事,您可是要做官的,解元、会元已是囊中之物,待殿试拿下状元,郎君便是咱们大昭最年轻的**。”

裴宣笑笑,抚弄着风筝往前走:“你帮我查查住在那院里的人是谁,殿试之前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发挥不好,怨你。”

“欸?”

天大的一口黑锅扣下来,老仆两眼一黑:“怎么就怨我呢?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任性,多少人盼着你高中呢。”

“知道了知道了,快帮我去查,晚一刻我都等不了。”

“这就查这就查。”

老仆被她指使地团团转,转到一半回过

味来:“不是,郎君您要调查西宁伯家的人,这是要闹哪样?”

“我也不知道。”

“……”

“可能,就是想结识一下?”

“结识之后呢?”

少年郎大笑:“先殿试罢,想那么多,今晚都睡不踏实了。”

老奴腿一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您到底是看上小娘子还是小郎君了?

一墙之隔,天地之差。

破旧的小院,院外是明媚和煦的春天和鲜衣怒马的少年,院内,是崔缇一个人的苦等和寂寞。

她想着裴宣,不由自主笑出来。

白鸽见鬼一样睁大眼,倒吸一口凉气:“姑娘,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铺好席子就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