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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90)

作者: 拓印 阅读记录

还情不语,起身朝外面走了几步,看看天色,回头征求经年的意见,“已是日落时分,不如在此休憩一晚,你方醒,他亦要做个抉择,明日别过,我不拦阻。”经年听她明明说的是挽留的话,听在耳里却像是下了道不容抗拒的必遵令。经年心想,这时卢怀任定是心绪纷乱,不知何去何从,留下来清静清静也好,但自己却无挂碍,又不是非带卢怀任随行,去留全在一念之间。考虑到五爷刚脱符咒,自己还没跟他独处够哩,一下子又要去打打杀杀实在无趣得紧。于是她点点头,顺应还情的意思。

还情欠身道,“请姑娘好生休息,还情不多打搅。”说罢缓缓退去,跨出门槛时顺手将门掩上。经年发现地上有一条断断续续的红印字似乎是脚链拖动留下的痕迹,走过去俯身伸指轻触,粘稠濡湿,是血。

经年直起身子,搓了搓指尖,往回走到“尸五爷”身侧,疑惑低语,“这血还带着些热度,新鲜的……她哪儿伤了?”见五爷脸一偏,嘻嘻一笑,粘血的手胡乱在自个儿衣服上抹了两下,一把搂住他的脖颈,乐呵呵地说,“五爷……就剩咱俩儿了,经年服侍您睡觉吧?”隔了一会儿见五爷慢慢别过脸,忽觉心情大好,嘴上便宜更是占个不停,“哎呀,才刚穿戴上又要脱了!”见五爷眼光一闪,竟自能猜出他的心思,将脸硬凑到他眼前,“嗯?经年知道,以前么脱了外衣有内褂,但这会儿么,里外上下就一件,又不能委屈您和衣而眠,反正就只有经年呐,脱光光也没什么哩。”

“尸五爷”微垂头,嘴角轻挑,经年看得痴迷,半跪在地,侧头枕在五爷腿上,闭眼轻叹,“五爷,不说冷呢,您能不能抱抱经年?”感觉一只手轻覆在她耳上,顺着鬓发滑至肩头,微用劲揽住他的肩头,经年半掀眼睑,面露微笑,然而笑意,却染不进双眸。

涛卷龙吞(下)

天色渐黑,月升梢头,还情送来饭菜,经年久未进食,却也不觉得饿,草草扒了几口,又对“尸五爷”说了不少贴心话,将多年来的心事尽数倾吐,至夜深方上榻,睡不过一个时辰,忽觉床板震颤不止,耳闻窗外轰声大作,如狂风飚卷,经年和衣而眠,睡得惊警,一听到动静即刻跳下榻来,又扶“尸五爷”起身,匆匆出塔欲一探究竟,却见还情与卢怀任二人已站在寺门外。

经年越过二人走上桥头,朝圆潭对岸一看,只见漫天黄土飞扬,宛如暴风过境,“嗒嗒”马蹄声带着空旷的回响远远传来,不多时,现一骑将策马缓出沙尘之中,玄黑铠甲,披氅似火,手持刃长九尺的斩马刀,月光投在刃面上,折射出猩红冷光,倒映着骑将半遮铁盔的肃容,其姿若战神傲世,与身下高大彪壮的战马相得益彰。行至距圆潭三丈开外勒马。

经年见此人来势汹汹,身未到先挥土扫尘一个下马威,到了近处却不急着动手,看来意不在杀,便扬声道,“三皇子驾临,经年这厢有礼了!”说罢一拱手。

虽有头盔遮面,但神武战甲却明明白白昭示出其身份正是号称“吞龙将军”的三皇子鸱鸢。只听他一声冷笑,倒握斩马刀往地上一杵,柄头破土直下。这处荒地土质板硬,表层之下尽为坚石,他竟毫不费力地将刀柄凿入土石之中,气力着实惊人。插柄入地三尺,鸱鸢往下一压一挑,带出土下碎石,再抡柄兜底挥扫,掀动劲风卷起碎石朝经年那方飞射而去。

碎石的准头正对“尸五爷”,经年与卢怀任正待运招,却见“尸五爷”侧身上前半步,左腿微屈,上身一沉,脚底窜出宏流平地纵上,如一面无形屏障,挡住碎石攻势,再收脚直身,气势立敛。

经年见“尸五爷”行动利索,不由惊疑,听还情道,“咒符之下,行不能动不便,唯武依旧,不曾荒置。”便是说“尸五爷”做不来寻常的行为是因受困符下,长期无法自主所致,而对战应敌却一直没有间断过,所以自然不会如走路那般僵顿,但这只是就话里的意思猜测,尚有难解之处,经年偏头轻问,“那日子长了,五爷就能跟常人一样了么?”

她带着期盼的眼神叫还情犹豫,思量片刻不答反问,“是尸是人,于你无妨,何苦要与常人一般?”经年听她这么讲,就是要自己别执着于人与尸的区别之上,可见要“尸五爷”与常人一样会说会笑是绝无可能。领会到这一点,她并没像预期般感到沮丧反倒是松了口气。

正在思索这份心情因何而起,忽听得一阵狂笑,鸱鸢横刀指来,刀锋对着“尸五爷”,喝道,“鸱鸢特来请战,望不吝赐招!”言语谦恭,口气却狂放得紧。他曾在皇宫给经年让道,当时便透露有意与“尸五爷”较量,同为武者,经年知道这挑战源于追逐强者的本能,被人操纵的僵尸当然引不起他争胜好强之心,然而脱了咒符拥有自身意识的“尸五爷”却有与之一较高下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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