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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案(184)+番外

“公公,慈寿观现下,不宜进香。”

老宦官与在场众人都怔住,老宦官道:“张大人这是何……”

“公公!”地上的谢赋电一般地蹿了起来,张屏被他撞得一歪,“知县的大人的意思是,慈寿观蒙太后恩赐,须得扫尘颂经,方可顶礼迎匾。”

老宦官展颜:“哦?”

张屏肃然道:“公公,可否借一步……”

“大人!”谢赋猛斩断张屏的话尾,“下官有一要事,想单独禀告大人!”

老宦官笑眯眯看看他二人:“两位大人请便,不要在意咱家。”

主簿迅速上前,将老宦官与宫中诸人请进衙内吃茶。张屏沉默地和谢赋走到旁边一间静室,谢赋插上门,直勾勾盯着他道:“张大人方才准备和那位公公说什么?”

张屏道:“慈寿观可能与命案有关。姥姥之棺,必不是灵异。”

谢赋盯着他的眼珠,一字字道:“张大人,你要是敢毁了慈寿姥姥庙,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撞死在堂上,或者吊死在县衙门口!”

张屏亦看着他的双眼,神色未变:“真相早晚会大白。”

谢赋冷笑:“所以,张大人打算和太后的人说,慈寿姥姥庙全他娘的是假的?那县衙的人,慈寿观的人,丰乐县这些年的历任知县,都是欺君之罪。再加上一条纵妖言乱神之事惑众,谁也别想活。如果大人打算这么做,下官就在这间屋子里,跟你同归于尽。”

张屏道:“以前不知真相,所以并非欺君。知情不报,就的确是欺君之罪了。”

谢赋呵呵一声:“你觉得,上面的人会讲这个?”

张屏道:“律法如此。”

谢赋又哈哈哈狞笑数声:“张大人,我实话告诉你,你从悬崖拦住了我,但我仍然不打算活了。我绳子都找好了。你自己怎么作死跟我没关系。但你要想毁了丰乐县……”

谢赋额头脖颈青筋暴起,血红的眼珠宛若厉鬼。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

张屏认真地看着他:“你打不过我。”

谢赋身躯一晃,露出牙,猛地扑向了张屏。

砰!

外面偷听的衙役听得这声巨响,欲推门而入,却发现门插着,透过门缝,隐约见知县大人正和谢大人在地上翻滚。

张屏格挡住谢赋掐向他喉咙的双手,谢赋低头,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张屏道:“太后不是来烧香。是为了玳王。”

谢赋身体一僵,松开牙抬头:“你说什么?”

张屏捂住颈侧:“玳王殿下获罪遭贬,发放到本县念勤乡。这两天就到。”

“太后以上香为名,实则是让好好侍奉玳王?”谢赋品到了口中淡淡的血腥味。

张屏点点头。谢赋这才发现,自己正压在张屏身上,他又颤了一下,立刻滚到一旁,吃力撑起身:“你,为什么不早说!”

张屏撑臂起身:“还没来得及。”

第90章

谢赋盯着张屏脖子上那个冒血的牙印,羞愤难耐,转目看向一旁的柱子,正要一头撞去,忽然又清醒过来。

“即便如此,太后的祭品都到了,若说穿此事,大家还是一个死。”

张屏道:“不说,更是欺君。”

谢赋眯起眼:“你一定要说?”

张屏道:“这个案子,冯大人正在查。”

谢赋的头壳一嗡,府尹大人断案如神,这个姓张的能查出来的事,大人绝对会查出。如果真的和姥姥庙有关联,到时候发作起来,尤胜今日。

即便在这间屋里掐死咬死张屏,也无力回天了。

唉……我一个要死的人,为甚么还有这么多放不下,又与我何干呢?

谢赋在心中苦苦一笑,道:“张大人何以认定姚家的案子与姥姥庙有关?”

张屏道:“并非认定。方才我看户籍册,姚员外曾祖姚存善,乃本县大碗村人士,二十一岁娶妻张氏,二十五岁妻殁,一直鳏居。家贫,有薄田几亩。石棺挖出那年,他离开本县。二十三年后迁回,于县中居住。独子姚迹迁回时已殁,独孙姚天保即姚员外之父。”

谢赋拧起眉头。

姚员外这件让他身败名裂的案子,他当然记得清楚。当时听闻消息,他赶紧从京城赶回县里,可惜已插不上手。

姚丛说儿子被姥姥抓去了这点,更是惊诧到了谢赋。姥姥庙在世人眼中都是吉祥如意的,而且已经有多年不曾送童子进庙里供奉姥姥了。姚家人亦无做过童子。

谢赋为打造姥姥庙这块吸金招牌费尽心力,姚员外突然说慈寿姥姥是抓少男的老妖怪让谢赋很介意。

但没等谢赋诧异并介意完,刑部已经结案了。真相和姥姥庙没有半分干系,谢赋跟着就倒霉了,也顾不上再继续诧异介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