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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46)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亲们,之前的版本我觉得不合适,尤其陈曦心态不对,所以调整成现在这样,同时,前面一章的最后一段合并到这里了。

再次给大家道个歉。

PS:今天去展会帮忙,直接中暑了,所以字数少了点,明天更个肥章!!!现在天气热,大家也注意身体^_^

第36章 三五章

天气很热,太阳从梧桐斑驳的树影间钻出来,明晃晃的,配合着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人的心也容易跟着燥。

温寒将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别墅门口,下来抽了一支烟。

整条路很安静,两侧全是高大的梧桐,枝桠伸展,密密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挣不开的网。湛蓝的天幕偶尔从树梢间露出一点痕迹,他眯着眼,视线静静追逐着,只觉得一切好遥远。温寒缓缓吐出一道烟圈。那烟往上飘着,散着,随风勾勒出各种模样,直到再也不见,他才随手掐灭了烟。

这儿是许家在本市的别墅,高高的围墙,精致的白墙红瓦,透着上个世纪的年代感。

温寒很少过来,他昨晚没去桂林公馆赴约,今天只能特地来此见一见母亲。

摁过门铃,陈旧的铁门缓缓开了。来接温寒的是这里的管家,毕恭毕敬请他进去。里面还有一段长路,拐了个弯,视野才真正开阔起来,一大片绿意盎然的草坪,修剪齐整的灌木,隐在城市深处,尤其气派。正前方,一辆车沿着车道开出来,温寒立在路边,默默看着。那车到了他旁边速度放慢,车窗降下来,是正要出门的许汝昌。

许汝昌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温寒的继父。

温寒的亲生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早的他根本没什么印象,温寒是随母亲姓的。

说是继父,其实温寒和许汝昌的关系并不好。他原本是养在别处,等到七岁那年,养他的人死了,才被送到许家来,那时候母亲已经又生下两个孩子,温寒便彻底成了多余的那个。这么多年寄人篱下,他和许汝昌总共没说过几句话,实在生疏,再加上中间横亘了一个人的死亡,如今也仅能在外人面前维持表面的平和了。

许汝昌还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说:“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别再让她心烦。”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温寒是知道的,他默然点头。

车开了,温寒继续往里去。

客厅很深,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语宴宴,衬得他像个外人,或者说,他一直都是,从他第一天到这个家开始,他就知道的。

那时,他站在陌生的门口,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半大的孩子,肆意的指着他说,滚……

没有人阻止骄纵的孩子,所有人都当没有听见,这家里另外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就站在楼梯间冷冷看着温寒,又冷冷笑着,他说,阿竹,别和这人说话,脏了我们的嘴。

就连温寒的母亲都对他说,温寒,这是你的弟弟,你要让着他们……

可后来,许星竹和张冲他们不欺负他就算好的,哪儿需要温寒避让?

他原本也以为自己有个家了,谁知道那个地方没有一个人欢迎他,包括他的母亲。

……

那些发了霉的陈年旧事扑面而来,带着腐朽的恶心,温寒薄唇抿得愈发紧了,像冷冷的刀锋,能够见血。

敛起思绪,温寒随着管家去隔壁的花厅。

母亲正在花厅泡茶,这是她十数年一成不变的习惯,而且,必须是她亲手冲泡的,只不过今天张冲、姚安琪还有其他几个年轻的小辈也在,不知在聊什么趣事,笑声欢快。

温寒刚一走进去,里面明快的笑声顿时止住了,张冲瞬间戒备的打量过来,可顾忌着长辈在,没有太过明目张胆的耍横。姚安琪倒是一怔,“温寒?”她欣喜道。

安琪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男人。去学校找过温寒,他一直不在。如今是现代社会了,偏偏这人连个手机号码都没有,只能靠发邮件,而温寒是从来不会回复她的邮件,他就跟活在古代似的!每个人都有征服欲,或大或小,安琪是个征服欲很强的人,温寒这样冷漠的性格对极了她的胃口。她才懒得理会温寒和许家的恩恩怨怨,她要的,就是这个男人。

所以,今天突然见到温寒,安琪很意外。

可温寒视若无睹,仍旧那样冷漠,不好接近。他的目光直接越过不认识的众人,望向稍远一点的母亲。疏影横斜,温母就坐在那边,面容温婉,皮肤白净,生的很美,很优雅,岁月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少之又少。

温寒没有再上前,而是保持着这个生分的距离,喊了一声“妈”。

温母微微颔首,“坐吧。”她示意那张最远的空位。

“不坐了,”温寒说,“我就是过来看看您。”

温母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这会儿只是问:“工作顺利么?”

温寒遇到了很多事,他甚至头一回为了个女人,奔波了很远很远的路,可没有人在乎他,亦没有人关心。他懒得说,只“嗯”了一声。

对于这个回答,温母是欣慰的,她笑着说:“多亏了你父亲,他之前去学校捐赠的时候跟校领导提过一句。”

她口中的父亲是指许汝昌,她对温寒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温寒,别不懂事,你要记着许家的好。

温寒心头冷笑,许家的人最会做这些表面功夫,母亲不了解,他却很早就看透了。

沉默片刻,温寒说:“我会记住的。”

结束这个话题,母子二人间似乎再没有其他可说,温寒又有点想抽烟了,他捻捻手指,正式告别:“那我走了。”

温母点了点下巴,顿了一秒说:“注意身体。”

“温寒,你瘦了。”温母这样说。

这是母亲为数不多的关爱,温寒怔了怔,心底忽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什么在发酵着,堵得难受。

他说:“我知道,您也注意身体。”

这样的客套,这样的生疏,这便是他和母亲,他在尘世间唯一的亲人。

-

走出许家的别墅,走出那道压抑,温寒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间,他仰面望着斑驳的碎金,只觉得心底越发焦躁。

他习惯性摸出烟,微微弓着腰点了一支,正准备开车离开,有个女人追过来。

“温寒!”

她喊他,似乎很熟稔,可温寒并不认识她。

他蹙着眉,淡淡拂了对面那人一眼,打开车门坐进去,没有丝毫攀谈的意愿。

姚安琪才不理他,她无比自然熟的坐上副驾:“温寒,送我一程。”

温寒越发不悦,他横眉望过来,满脸肃色:“小姐,我不认识你,请你下车。”

姚安琪哑然,她见过温寒两次,这人居然还没记住她!他到底怎么当上教授的?

她无奈笑了,摊开手说:“先生,能给支烟么?”说着,还俏皮的眨眨眼。

她示意的够明确了,可那一秒钟,温寒面色分明一变,他登时沉下脸来,“小姐,请你下车。”他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