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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思(67)

脉脉转过身,趴在桶边问道:“师姐,辛复哥哥的家、在哪里?”

施灵药垂着眼:“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上次你说、要和他回家呀。”

“……他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也没有去过。不说这个了,我给你擦背。”

脉脉难掩失望:“哦。”

施灵药绕到后面替脉脉擦拭背脊。脉脉感觉师姐的手轻轻拂过,像一缕春风,背对着施灵药,她不知道师姐有没有说话,或者是否偷偷流泪,她唯一能感觉得到的是指尖在背后游走,依依不舍。

师姐她,大概也在因为分开而难过吧?

浸完了药浴,施灵药收拾东西离开木屋,脉脉想送她到山下,她拒绝了:“我还要向师父说一声,你就别跟来了。”

脉脉难舍难分地牵着她袖子:“师姐,你走的时候、告诉我。”

施灵药点点头,拂开她的掌决然转身。脉脉在她身后再次呐喊叮嘱:“走的时候喊我,我送你——”

施灵药头也没回,自然,走的时候也没有让脉脉知晓。

施翁在过完寿辰之后,又回了炼丹房,当施灵药前去向他道别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接见这个有史以来资质最好、也最聪慧的徒儿。施翁只是让小药童送了一个小匣子给施灵药。

“师祖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从此以往,他老人家就当从没收过你这个徒弟,也请你再也不要来药王谷。师徒情分缘尽于此,恩断义绝。”

施灵药接过匣子,沉如千斤。

她知道施翁就坐在紧闭的房门之后,听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于是她双膝一弯重重跪下,向那里磕了三个头。

“不孝徒儿谢别恩师!一谢恩师养育之恩,二谢恩师教导之情,三谢恩师知我懂我助我,待我功成,必定报答恩师!”

她磕头用了很大力气,把额头都撞破了。最后,她站起来,意欲离去之际又回眸,隔门向施翁恳求了最后一件事。

“师父,请您照顾好脉脉。”

脉脉在小木屋里等啊等,知道等到星辰满天也没有见到施灵药来找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赶紧冲出门去,却遇到了姗姗而来的司瑜言。

司瑜言一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干什么,故意出言打击:“辛复他们已经走了。”

脉脉愕然:“什么时候……”

“大概午时过后没多久。”司瑜言略有得意地瞅了眼脉脉,唇角笑意不明,“你现在想追也晚了,我劝你别白费功夫。”

“我没有想追。”

脉脉怅惘地望着山下,夜色已经笼罩了一切,她只能依稀看见几个白点,那是司家卫队的营帐。

司瑜言勾过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说话:“没有想追就对了,跟我回去。”

拉着她的手就走,走了几步却走不动,司瑜言回头:“你怎么不走?”

脉脉低着头,几滴晶莹倏地掉下来,她没吱声,只是抬手抹了抹脸颊。

“哭什么呢?”司瑜言一见她掉泪就气闷,但也仅仅是气闷,不能骂不能打的,更加气闷了!

脉脉抬眼才发现他看着自己,狭长的眸子写满询问,她狼狈地摇头,看样子是不打算分享心事。

司瑜言眯了眯眼,慢悠悠地“哎呀”了一道,仿佛才想起来一样:“哎呀……我都快忘了,山下营帐养了匹千里马,骑着它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以前打猎追兔子可管用了……”

脉脉瞬间变得雀跃:“真的吗?可以借我吗?”

司瑜言冷哼,昂着下巴傲慢极了:“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我想见师姐,我还有话、没有和她讲。”脉脉仰望他,哀求像是撒娇,“言哥哥、言哥哥,借千里马给我。”

司瑜言用眼角余光瞥她,勾唇道:“就算我把马借你,你会骑吗?”

“呃……不会。”这可把脉脉难住了,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双手合十拜托司瑜言,“你会呀,你带我骑,好不好嘛?”

共乘一骑,前胸贴后背,还能拥佳人在怀……

甚好甚好。

司瑜言“勉强”答应:“好罢。那你待会儿可要抱紧我,不然会掉下去。”

脉脉郑重其事点头:“一定抱得、紧紧的!”

俩人一路下山,到了营帐司瑜言喊人前来坐骑,果然是一匹宝驹,只是最近太闲没有机会出去驰骋,都有些“发福”了。

司瑜言把脉脉托上马背,然后拍了拍马儿肚子:“待会儿给我用力跑,把你这身肥膘甩掉些走。”说罢他踩着马镫跃上去,前期缰绳吆喝一声,太久没有一展身手的马儿就如箭一般飞出去。

夜风很冷,脉脉缩在司瑜言的臂弯里,被颠得荤七素八。她借着稀薄的月色回头打量药王谷,已经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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