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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修(116)+番外

殿外教坊乐起,夹杂钟宫,作《万寿永无疆》。此宴半是家宴半是国宴,于是群臣和诸位皇亲在太子带头下一齐躬进御酒,跪拜致词。

晋皇今日明显龙颜大悦,道:“卿等不必拘束,佳节良辰,内外同庆。”

民间传言晋皇和楚熙皇私交甚密,而东晋南楚两国交好也是事实。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传闻非虚,晋皇特意命人把古篱的席位设在离自己左手边第一位,甚至比太子的位置都高。卫昇坐在太子之下,离晋皇和古篱有些距离,却刚好能听到二者说话。

晋皇对南楚女皇的安危显得极为关心:“国师,阿熙、咳……贵国君上可还安好?孤听闻凤君逼宫,她似乎被软禁了。”

古篱谦谦有礼:“有劳陛下挂心。君上一切皆好,如今虽然她行动略有受限,但事事尽在掌握。只待时机到来,便可一翻而起。”

“好,好。”晋皇放心了,又感慨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情刚烈,杀伐决断。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彻底。而且,眼里也容不得沙子。”

古篱浅笑赞同:“君上一贯如此,总是令我等男儿自叹弗如。”

“有时候孤在想,若是她当年没有登基为帝,又或者孤……”晋皇长吁一气,自嘲摇了摇头,“说这些作甚,以前的事总不能重来一遍。对了,既然国师难得来此,不如就多住些日子罢。孤听闻阁下文治武功皆精,且善于卜卦策算,正好有些事想请教一二。”

“不敢当。在下所有不过是三两浮名耳。”

古篱显得谦虚,眼睛望下目光放远,盯住一处。他的眼骤然含起柔情,简直胜过三月春水。卫昇见状,顺着他视线而去,最终定格在笑颜明媚的情岫身上。

手中翡翠杯轻晃,酒液洒出都湿了袖角,竟然滚滚发烫,灼得人坐立不安。

稍许,古篱侧首,略微躬身,对晋皇道:“实不相瞒,在下此行除了拜访陛下,还受我国君上所托办一要事。”

“何事?”晋皇捋须,“若要孤帮忙,尽管开口。”

“接我南楚国皇太女回宫。”

……

五六盏酒以后,筵席过半,殿外笛笙共响,奏起一曲《恋春光》。期间左虓一直心不在焉,要么闷头喝酒,要么凝眉思索,对情岫爱理不理。情岫两三次和他说话都不见回应,最后有些恼了,嘟嘴一甩袖子。

“我要走了!”

“嗯?”左虓终于从繁冗的思绪中抽出神来,转念一想先让她避一避古篱也好,于是顺着往下说道:“想回府了么?那你先去偏殿醒醒酒,我过会儿就来。去吧。”

情岫本意是引起左虓的注意,不料被他不解风情地赶走,更加气闷了。她桃面红绯,媚眸微怒:“谁稀罕你来,哼!”

说罢她站起来就离了席,正巧碰上献舞退下的一队舞姬,跟着人流就出了殿外,竟然未被察觉,自然也就无宫婢之流跟上侍奉。

情岫相貌妖娆,因为是世子妾室也没穿命妇宫装,一群舞姬见她走在队伍末端,衣衫普通,哪里想得到她的身份,只道是新来的小姑娘,也就随她去了。

恍然不觉,情岫已经随众女走出好大一截,路经一个花园子的时候才停下。

她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看,却没有见到左虓追来,好生失望。

“都不晓得来追我……”

情岫一生气,干脆弯腰捡起脚下的小石头“咚咚咚”全都扔进池塘里,一边扔还一边骂:“叫你不理我!叫你说话不算话!我偏要养蛇,回去吓死你!臭九虎,坏死了……”

扔完了石头发完了气,情岫气喘吁吁地坐到一块石头上,拿手扇风,自言自语道:“呼——好累……”

等她喘顺了气抬头一看,才发现园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刚才的舞姬早就走了,四周寂然幽冷,只有池塘里的青蛙呱呱叫了两声。

“这是哪里啊……”

情岫站起来踩上石头张望,只见这个花园出奇的大,到处栽满了美人蕉,艳到极致的红花被浓翠宽叶衬托,就如纯净青布上溅到的人血。

没有宫人经过,偌大的花园就情岫一个人,夜阑风过,她禁不住打了个颤,毛骨悚然。

“刚才我是往哪边过来的?”

情岫摸不准来的方向不免心慌,可又不敢一直呆在阴森森的花园里,遂抱紧自个儿手臂,一味在园子里乱窜,片刻后终于看到一扇拱门,赶紧穿了过去。

眼前又是和其他地方相差无几的景色,脚下的路也是白砖铺就,情岫咬着唇很是不满:“宫里怎么到处都长得一样?害得人家迷路,以后再不来了。”

她停下脚步想了想,干脆又转身往回走,心里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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