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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喜欢被你浪费(73)

“可能是真的有兔子基因吧。”

他不作声,配合地弯弯唇角。

江怀雅把手里攥着的那包烟举起来,正色道:“被烟呛到一下。”然后为了不被发现烟盒里一根没少,甩手把一整包抛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筒。

“那天没去送你,对不起。”

聂非池微微俯身,把手搭在她身后的广告牌上,额头轻轻蹭到她的额头,好像在用亲昵来表达他的歉意。

江怀雅心想他果然是在温柔乡泡了一泡,整个人泡软了不少。她笑笑说:“没事。”

聂非池眼眸清得见底,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拢进这一方清池里:“那为什么又不回我消息?”

江怀雅信口说:“最近忙。”

“忙什么?”

“我有跟青海那边的志愿者队联系,那边事故频发,需要更新一批警示语标牌。其实这种标牌设计也属于ndart范畴,是我的专长。”她说得一本正经,自己都投入进了这套说辞里,“我一直在做这套标牌的设计。毕竟我也算半个受害者,得为后来人做点实事吧。”

接下来的话他都不想问了。

依照往常,他也许会追问,“忙得回消息的空都没有?”。但这种追问总是徒劳的,因为问着内心有答案,听着却不想和盘托出。她很少用心撒谎,一戳即破的谎言只会徒增他们两个之间的尴尬。

如果说他有从之前失败的相处里得出什么经验,那就是这一条了。

学会不再向她索求答案,而是把他的心先放在她手上。

聂非池别开脸,点点头,好像在赞同她的说辞。

江怀雅的手机响了,不用看都知道,是江潮打电话来催了。

她于是歪着头重复一遍:“那我们先去车里?”

聂非池有些出神。她原本对于亲密友人的游戏是极为热衷的,但从出差回去开始就突然人间蒸发。他想不出除了没有去送她以外,还做了什么导致这变化。

江怀雅在他眼前虚晃了一下五指,笑:“想什么呢?”

聂非池用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放手心里摩挲了一下:“我在想,你回来这么久,有没有和我妈见过面?”

江怀雅不自然地把手抽回去,点点头说:“见过好几面。事情我都说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他眼睑忽然下敛。

江怀雅仰起头,调动笑容:“真的不走吗,江潮估计等得要跳车了。”

勉强也算是重逢,不说话显得尴尬。

江怀雅问了许多无关痛痒的问题,譬如雾霾严不严重,车上累不累。聂非池的话忽然少了许多,有问必答,但不会多说一个字。

江怀雅心里觉得怪别扭,到后来干脆装作看风景。

那个捡塑料瓶的老伯还在。

江潮的车已经不在原先的地方,要拐一个弯,走到路对面。

天气真好。

……

这一小段路,她总控制不住偷瞄他的下颌。

那里原本有一道因她而起的伤口,可是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看起来也依然平整光洁。他仿佛拥有异于常人的修复能力,纵使往血肉里割上一刀,也能云淡风轻地愈合。

江怀雅皱着眉,盯着脚下红绿相间的人行道。

聂非池察觉她有意无意瞟来的视线,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埋头没了对话的兴致。

江潮等了半天没见人,倚在车门上透气,看到远远并肩而来的两个人,用力挥舞他仅剩的胳膊:“姐,非池哥!”

两人走近了,江潮甩开车门,潇潇洒洒坐进驾驶座,说:“你俩都坐后面吧,我来开!”

聂非池在车门旁边站定,视线若即若离地落在他手上,心想难怪江怀雅会来。江潮没跟他提过自己现在缺一条胳膊,需要人照顾。他还以为她是主动来接他的。

江潮见他好似心有疑窦,往自己左臂呼了一拳:“放心!不碍事!”

他又看向江怀雅:“你就这么让他开?”

江怀雅:“……”

像被教导主任揪住了把柄。

这感觉很熟悉。他们姐弟从小就心大过宇宙,大多数时候意识不到自己是个神经病。

但聂非池不一样啊。

他明知他俩都是神经病,呵笑一声坐进了副驾驶,好像没把命放心上。

江怀雅心虚,拍拍江潮的肩:“行了,你往后坐,我来开。”

江潮见聂非池都已经落座了,悻悻往后换。

反正怎么着他都是个多余的……

三个人随意吃了顿便餐。姐弟俩都吃过一点,等于是陪聂非池用餐。江潮闲着嘴巴,激动得恨不得把八岁到十八岁的事全回忆一遍,试图勾起他俩的旧日情怀,然而那两人像木头一样,只顾吃饭。

聂非池还好,偶尔会搭几句腔。他姐的碗就像个面具一样,全程罩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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