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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一骑踏雪风惊竹(66)

丁孝临走嘱咐:“厨房的柴禾正好用完了,我都忘了劈。如果我午前没回来,你就去阿刚家吃饭,他饭菜做得多,吃不完也要倒去喂猪,多一双人用的筷子没问题。”

宁非连连点头。

“记住啊,别自己乱弄,劈柴不是开玩笑的,别把你自己脚丫子劈了半块去,我再能耐都治不了。”

汉子们笑道:“行了,丁大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在宁妹子面前说得如此鲜血淋淋,都不怕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给吓着。”说完连推带哄地把丁孝拉走了。

宁非站在晒药的场院上,总觉得丁孝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过不多久,果有一贼头贼脑的小子从丁孝被押走的方向匆匆跑来,对宁非躬身问个好,将挂在树丫上的药囊给提了,撒丫子奔跑回去。

山寨、土匪……随丁孝山上至今,住得越发习惯,今日方有处身于匪徒中的自觉。宁非抓着手里的野菜,想想,还是先到后院劈柴去吧。

日头渐渐升高,宁非将一个院子的家务都做完了,始终不见丁孝回来,心中不由有些发急。丁孝的武功如何她是没见识过,可是匪徒所做的营生听说已多,黑旗寨在淮安的名气大,她入寨之前都以为个个都是身高两米、腰如酒桶、膀若磐石的阿诺施瓦辛格样。今日一见,虽然有点参差不齐,好歹还算是质量过硬,丁孝往里面一站就成了扎堆巨人里的小矮人,想不担心都不成。

这边不比她所在的时代,发个烧感个冒都能够弄死人,被锐器弄破点儿皮都很可能感染了破伤风不治身亡。丁孝自己是跌打大夫,可他要是自己出了事,现场还有谁能去照顾他。

一直等到了正午,都没回来。白米粥熬成了粥糊,撒了野菜芽儿进去,白白绿绿的煞是好看,可仍然没见人影。

宁非蹲在灶台前心神不宁,等灶火都变成了柴灰,依然没个声响。

宁非坐在屋子里,水缸的水也挑满了,柴禾劈好了,厨房弄干净了,没事可干。忽然屋子外远远传来着急的叫喊,越来越近,宁非惊得站起身,耳中听得分明,是阿刚在叫救命。

她急急开门出去,外面恰是阳光灿烂,甫开门就被照花了眼睛,好不容易渐渐能看清了,方看到阿刚从山道上绕来,身上俯着一人,不知生死。

【晚上10点前来看二更,字数可能不会很多,不要对小狂狂的RP抱太大期望……】

作者有话要说:【引用说明】

益都西鄙之贵家某者,富有巨金。蓄一妾,颇婉丽。而冢室凌折之,鞭挞横施。妾奉事之惟谨。某甚怜之,往往私语慰抚。妾殊未尝有怨言。一夜,数贼逾垣入,撞其扉几坏。某与妻惶遽丧魄,摇颤不知所为。妾起,默无声息,暗摸屋中,得挑水木杖一条;拔关遽出。群贼乱如蓬麻,妾舞杖动,风鸣钩响,击四五人仆地。贼尽靡,骇愕,乱奔墙下,急不得上;倾跌咿哑,亡魂丧命。妾拄杖于地,顾而笑曰:“此等物事,不直下手打得,亦学作贼!我不杀汝,杀嫌辱我。”悉纵之逸去。

某大惊,问曰:“何自能尔?”则妾父故枪棒师,妾尽传其技,殆不啻百人敌也。妻尤骇甚,悔向之迷于物色。由是善颜视妾,遇之反如嫡,然而妾终无纤毫失礼。邻妇谓或妾曰:“嫂击贼若豚犬,顾奈何俯首受挞楚?”妾曰:“是吾分耳,他何敢言。”闻者益贤之。

异史氏曰:“身怀绝技,居数年而人莫知之,一旦捍患御灾,化鹰为鸠。呜呼!射雉既获,内人展笑;握槊方胜,贵主同车。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

《聊斋·妾击贼》

【追风逐影过山门】

阿刚未将人扛到近处就大叫道:“丁大哥呢,叫丁大哥来!”他身后跟了几个闻讯出来的男人,一群人簇拥着来到丁孝排屋的前面。

宁非赶紧让出自己居住的屋子,让阿刚将人放下。待看时,是阿刚的爹,因平素常常四处打柴供应各家,山上都叫他打柴老焦。

此时见他脸色红白相间,眼眸血肿,嘴角紫涨,阿刚气喘欲死,仍不忘问:“丁大哥呢?”

“今日恰巧不在,你爹这可是中了蛇毒?”

阿刚急得话都说不出来,喉头上下颤抖,一张脸憋得紫涨,两眼泛出水光来。后头有老人替他答了:“山上毒蛇多,老焦自己都会治几种常见的蛇毒,今日居然这番凄惨样子,恐怕是遇见了金线大王。”

“金线大王?”

老人道:“金线大王乃是山上特有,平时十分难见。成蛇仅有拇指粗细,通体漆黑光滑,唯有头尾环绕三条金丝,因而得名金线。它剧毒无比,普通眼镜王蛇都不是对手,因而有大王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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