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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悲伤流放(58)

作者: 步飞烟 阅读记录

想她给他的快乐,他给她的痛。

想到不行的时候,就跑到学校门口,远远的看上一眼。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憔悴,慢慢变得健康红润。看着她的小靴子踩在洁白的雪花上,看着她的背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于是发觉人生还是很美好。

有时候看见她和寒城在北山体育馆打篮球,无人的黄昏,或是寂寥的午后,明暗交替的室内篮球馆,阳光的影子一束一束的晃动。

飘云穿着白T恤,修身运动裤,长发绑成两个松松的麻花辫,清纯的像个高中小女生。

寒城站在她身后,手把手贴身指导。投进一个,他就抱着她转一个大大的圆圈,飘云抱着他的手臂快乐的大声尖叫。

他站在窗子外面,无声无息。他们很温暖,很快乐。他很冷,很痛苦。

离开他后,她似乎过得更好了。可他依然不明白,面对爱情,他们到底是哪里不同?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仇家越结越多,地盘越来越大,酒越喝越凶。最厉害的一次,喝得胃出血进了医院

醒过来后,宗泽看着他,无奈的叹气:“哥,你这么折腾自己,有意思吗?”

他也想知道,这么绝望的人生,继续下去,有意思吗?

“那天晚上,我强暴了她。”龙天佑说

宗泽看着他,点点头:“我知道。”

“我们的孩子,被我就那么折腾没了。”

宗泽又点点头:“我也知道。”

“她流了好多血,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宗泽不吱声了,直直的看着他。

龙天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他妈的为什么还活着?”

宗泽看着男人充血的双眼,认真的说:“哥,去找柳寒城谈谈吧。”

龙天佑推开他,冷笑道:“你故意埋汰我是不是?”

宗泽摇头:“我没有那个精神,所有的弟兄都没那个精神。你疯了,我们也快跟着你疯了。哥,如果不从问题的根本入手,任何途径都是旁门左道。这是佛经上的话。事实就是,有些事他知道,你不知道。有些话你的心肝宝贝能对他说,却不能对你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这么下去,自己痛苦,也让你爱的人痛苦。没的用。”

宗泽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快出病房的时候,他停下来:“哥,知道为什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却有一个词叫做追悔莫及吗?因为没有人跑得过时间。而人的眼睛是要向前看的,往者不谏,来者可追。你让自己的心死在无可挽回的永夜,没人救得了你。”

宗泽走了,剩了龙天佑对着医院的白墙发呆。

当天晚上,他梦见自己不在医院。在铺满阳光的步行街上,飘云拉着他的手,拿着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比在身上,歪着小脑袋笑着问他,好看吗?

他刚想说话,地点就变了。变成了“红狱”的吧台,飘云站在吧台上快活的大笑,香槟的飞沫喷在他脸上。他跳上吧台,想拥她入怀。

可是,拥到的却是一张痛苦饮泣的脸。他看到自己把她压在那张黑色的靠背椅上,撕烂了她的衣服,她不停的流泪,不停的哀求他。可是他聋了,又瞎了。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他亲手把她淹没在一片红色的血海中,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是的,他跑不过时间,跑不过岁月,跑不回那个无法挽回的永夜。

他什么都挽救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死掉。

十二月十五号,在阔别家乡近三个月后,隋洋终于凯旋而归。

飘云去机场接他,与龙天佑狭路相逢。

隋洋一出来,就给了飘云一个熊式拥抱,快活的说:“亲爱的,你可想死我了。”

飘云在他怀里,笑得淡定从容。

“哥,谢谢你帮我照顾她,没太麻烦你吧?”隋洋搂着女友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表哥。

“没有。”龙天佑低头点烟,“她自己过得很好,不用我照顾。”

随行的人负责拿行李,隋洋一身轻松,带着飘云上了龙天佑那辆SL65。

“去哪?”龙天佑问。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你知道的。”隋洋笑着摸飘云的脸。

龙天佑从倒车镜看了他们一眼,隋洋低头亲她,手从衣襟探进飘云的胸口。他低头,点火,踩下离合,发动引擎,车子沿着高速一路飞驰。

“亲爱的,你怎么瘦了?”隋洋忽然说。

“没有啊,我觉得差不多啊。”

“还说差不多,都瘦的硌手了。”

飘云疑惑的看着他:“难不成你喜欢抱着一头猪?”

“呵呵,是不是想我想的啊?”隋洋美滋滋的说。

飘云笑:“是啊,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

“你敢?”隋洋捏着她的下巴亲她。

“去哪儿吃?”龙天佑打断他们。

“夏威夷啊,哥,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哦。对了,隋洋,你不先回去看看老爷子?”

“没事,我在电话里跟他说了,明天再回去,今天我们三个好好聚聚。哥,我从上海带回一些当地的特产送你,不是什么贵东西,你别嫌弃。”

扭头看着飘云:“亲爱的,我买了很多东西给你。等一下我让他们送到宾馆,你慢慢的看。”

“不是跟你说了,别再给我花钱了吗?”

“我喜欢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话说回来,上海真是不错。浦东新区那叫一个漂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办不到。飘云,我看以后我们去那边定居好了,反正老爷子迟早要把这边的生意搬到上海。”

飘云有点吃惊:“挪到上海?那里沧海横流,英雄辈出的,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隋洋斜睨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她笑:“你还是不了解老爷子的实力,他呀,高深着呢。今年做完步行街的地下人防工程,基本可以安枕无忧了。”

飘云先是一怔,接着摇头轻笑。这个人防工程,她早有耳闻,当地的老百姓意见颇大。那条步行街是上任市领导组织修建的,还不到三年。当时已经是劳民伤财,现在却要把好好的大理石路翻开重修。

这一个工程下来,新任领导有了业绩,承包商赚得盆满钵满,花的是公家钱,百姓受益了了。

越小的地方,财富越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话说得真没错。

不过话说回来,隋家还真是侯门深似海。飘云再不通时事也知道,要想拿下这个人防工程,省里没人,市里罩不住,基本就是天方夜谭。

老爷子,山水不露,却是大隐于市的有道之人,莫测高深,举足轻重。

晚餐照例丰盛,隋洋胃口很好,兴致很高,说上海什么都好,就是菜吃不惯。酒杯小,菜盘小,上海人酒量更小,一顿饭下来没滋没味的。哪像东北人,大杯酒,大碗肉,要的就是一个敞亮痛快。

两个男人杯觥交错,你来我往,喝了不少。龙天佑刚出医院,撑着一颗千疮百孔的胃,纯粮白酒一杯一杯的干,跟喝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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