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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玄学直播成为地府顶流(437)

作者: 甜竹 阅读记录

可偏生玄学这种存在,是凌驾于世俗之上的。

二十多年前连国家都才刚刚建立起灵组,还在摸索之中,隐世千百年的玄门又哪里是他这种‘庸俗’,‘渺小’的商人可以抵抗的。

晏鹤还记得那个乾清门的老前辈,长髯白须,一双手掌就这么轻轻搭在嚎啕啼哭的,刚刚出生浑身通红的儿子的脖颈上,仿佛一用力,这个孩子的哭声和人生都会戛然而止。

他想要上前阻止,夺回儿子,想要宣泄愤怒,大声质问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却在出声的刹那被那老者轻飘飘扫视一眼。

冷漠,蔑视,不悦……

高高在上如指掌生杀大权的‘神’,在俯视蝼蚁。

如有实质的视线,如刀子般刮开了他的皮肤,刺得他脊背生寒,再也迈不开双腿。

若不是从旁的两人出声劝阻,晏鹤怀疑自己会被一道目光击溃。

他回过神来,已冷汗津津,茫然听着自称是一元观长秦道人的道士说:

'你这儿子一出生,便牵动十方阴煞汇聚而来,怕是大凶大恶的恶鬼图罗转世,一旦他这人身挡不住阴煞而崩溃,便会造就这世间的凶物,为祸人间……’

从头到尾,提着婴儿的白须老者只满眼厌恶地说了一句:

‘孽障,该死。’

晏鹤痛苦不堪,苦苦哀求,却依然没能留住自己的儿子。

另外两名面善些的同行者对他说,就算儿子不会被立即绞杀,但也不可能放任他在俗世中成长,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长秦道人:‘其实舍了这个孩子,对你们未必是件坏事。他生来不祥,身上带煞,长久接近容易给你们夫妻俩带来不好的影响。’

'你妻子生产时大出血,差点抢救不过来,未必没有他的影响。’

晏鹤浑浑噩噩,绝望无措。

一天之前他还是事事顺心的新贵,转眼间他连自己的骨肉都护不住,更不知如何同还在昏迷的妻子交代。

或许是因那乾清门老者的视线太过冰冷,又或是被他们口中的‘凶物’,‘邪煞’给骇住了,总之那一刻的青年晏鹤退缩了。

事后无数次得知晏承受的苦,看到与大儿子为数不多的相见中,他愈来愈冰冷的目光,和日渐沉默阴郁的气质,晏鹤总会后悔不已,恨当初自己的无能。

因此当晏承平静着说他不怪自己,晏鹤几近逃避地相信了,并从此不再追问;

他怕听到大儿子的恨。

晏鹤又想拼尽所有得补偿晏承,可晏承也不需要。

这个孩子聪明,有种打碎了骨头都能咬着牙不吭声的狠劲儿,远比他,和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优秀,回到晏家后很快便蓬勃生长,一眨眼就长到了让他也望尘莫及的高度。

他和妻子很为他骄傲,却又带着愧疚更不敢亲近。

再说回晏家两个孩子。

大儿子晏承因为体质原因,十岁才被玄门放回,在家住了没两年,从十几岁便在外独居;

小儿子晏许归这两年迷上了赛车,到处去危险的山道飙车,不着家。

两个孩子从小亲近得就少,虽是兄弟,但总隔着层沟壑。

夫妻俩有心拉近家庭关系,为此做出了许多努力。

昨日晚饭后,他们一家四口难得视频,也是符轻岸和晏许归说得多,晏承默默听。

到底是母子连心,隔着屏幕,符轻岸便察觉到晏承的状态不对。

她追问两句,难免提起帮助儿子缓解了痛苦的顾之桑。

谁知一直嬉笑着的晏许归忽得拉下了脸,蹙眉问道:

'大哥的病情不是用那枚玉指骨缓和了么,怎么还和那个顾之桑联系,没必要吧。一元观的长秦道长不是说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么?’

言语间带了些对顾之桑的不喜。

和符轻岸夫妻一样,外人只知玉指骨的存在,又听闻玉指骨以前是玄门之物,并不知道晏承能够减缓阴煞,其中更重要的是有顾之桑的帮助。

再加上晏许归最近同娱乐圈里一个叫做于风清的女明星关系亲近,谈起了恋爱。

据说这个小于和顾师父以前一起出道,关系算不得好,从一两年前起,两家的粉丝就在撕。

晏许归又在恋人的经纪人,公司助理那里听了许多真真假假的话,例如顾之桑抢资源,抢人设等等,觉得自己女朋友受了欺负。

故而他对顾之桑的感官一直不好。

这些事晏鹤和符轻岸略有耳闻。

但两人并非拎不清事,没脑子的人,对于风清这个人暂且不论,他们是很不喜欢她身边那些经纪人说的话。

顾之桑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他们也极喜欢那个年轻,神秘且强大的姑娘,不相信对方会像网络舆论中那样做。

斥了晏许归两次,他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夫妻俩只能勒令他不许再提。

谁知这小子竟如此混账,开着家庭视频,当着阿承的面儿说了那些话。

符轻岸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虽不敢和大儿子亲近,但十分关注他,对他身上的敏感变化也最敏锐。

晏承朋友很少,从没谈过恋爱,人生里似乎只有工作一个选项;

在麻木和痛苦中追求商场的博弈,是他能找到活着的唯一乐趣。

可碰上顾师父后,他几次三番的不自然,微红的耳廓,甚至主动联系……这些细微的变化,不得不令符轻岸多想。

她当场就怒斥了晏许归。

话还没说完,就被屏幕中晏承漆冷如墨的眸子狠狠一刺。

这场打着拉近家人关系的念头,而开启的视频通话最终不欢而散。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明确地接收到来自晏承的不悦,不满。

以及怒意。

是对晏许归的。

哪怕当年身板削瘦,才到符轻岸肩头的少年拉着行李箱,目光坚定地表示自己要住出去时,他们都没在少年的脸上看到丁点怒气,没听到半句怨言。

夫妻俩明白,晏承是真的很生气。

符轻岸惶恐不安了一整天,直到接收到晏承的信息,脸色的愁容才散去些许。

踌躇片刻,她又戳着晏鹤的手臂,让他继续回信……

'嗡’的一声轻颤

晏承睁开双眸。

他阖上的眼睫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隐忍痛楚。

偌大的客厅寂静无声,他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一双浅珀色的瞳孔干净分明,却莫名有种水色。

看清消息内容,他神色晦暗,半晌呼出一口闷气。

内腑更痛了。

「阿承,爸先替你弟弟给昨天的事情道歉,顾师父对我们家有恩,不应当那么不敬,我明天让他给你打电话。

你弟脑袋梗,说出的话总是这样惹人烦,但他没有坏心思,也很敬爱你这个兄长……」

后面还有一些话,大抵是解释晏许归只是被外面的消息,以及对女友的感情影响了对顾之桑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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