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弦歌南望(43)

作者: 夜幽梦 阅读记录

白潜也注意到她,招了招手。

弦歌走近去,拉开椅子,笑着坐下去,“白大人果然守时。”

“白家没有让女性等候的规矩。”白潜回之一笑,“符城主约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

弦歌笑了笑,摸了摸肚子,无意回答他的问题,说话牛头不对马嘴,“我饿了。”

白潜的定力显然上乘,点头,“是我疏忽了。”他伸手招来小二,点上几碗菜。不多时,精致的菜肴便端上来,白潜不再问她问题,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用嘴巴吃饭。说起来这两人都没什么官架子,身为大家族的继承人,两人有很多共同点,也有不同的地方。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弦歌比白潜更为无私。在弦歌眼里,符家的利益至高无上,在白潜看来却不是这样。

吃饱喝足后,弦歌满足地放下筷子。她单手托着脑袋,颇有兴致,“白大人是反对这桩婚事的吧?凌悠扬和长公主的婚事。”

白潜差点噎住,慢悠悠地抬眸,“符城主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弦歌笑道,“本来长公主还不一定会接受这联姻,不过,昨晚似乎被白大人给搞砸了。”

白潜目光幽深,沉默片刻,“你看到了?”

弦歌笑眯眯地点头,坦白承认,“看到了。”

昨日散宴之后,弦歌本想去探探杨丽凝的口风,找来找去,却在漆黑的御花园中看到白潜和她在一起,两人似乎正在激烈的争吵。偷听有违君子之道,但弦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所以就坦荡荡地找了个好位子,将那两人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听在耳中。

杨丽凝板着一张脸,“我身为公主,本就该对这个国家负责,联姻有什么不对?”

“你不爱他!凌悠扬的名声那么差你还敢嫁?”白潜气急败坏,一把拽住她的手,“你爱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一直逃着我?”

杨丽凝血气上冲,“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爱过你?”

白潜平时的温文气质消失殆尽,脸色难看地要命,他用力搂过她,低头便强吻上去,双手制住杨丽凝的所有挣扎,一开始很强硬,渐渐的,他的动作温柔起来,心思沉迷于这个吻。

“啪”的一巴掌。白潜稍稍放松了力道,杨丽凝就挣脱开,眼角含泪,面色绯红,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不要脸!”

白潜顾不得去捂脸,急忙拉住她,“你若真想让我死心,立刻去告诉皇上我的所作所为,你说什么我承认什么,刚才的举动足以毁掉我的一切。”

杨丽凝停下要离去的脚步,愤恨地盯住他,“白潜,我若真跟你有过什么,那也早就结束,我早对你死心了。你这种男人,整天对我用心计。从认识以来,你骗我的次数还算少吗?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

白潜满脸焦急和愧疚,“丽凝,我承认我骗过你,可是我已经改了。”

“哼,”杨丽凝冷笑,“狗改不了吃屎!我要嫁你管得着我?”

酒楼里,周围人声沸腾,弦歌和白潜对坐着。一个笑容满面,一个面无表情。

弦歌调侃道,“白大人,你觉得很棘手吧?昨日温香软玉的感觉怎么样?脸上挨的巴掌还痛吗?”

白潜眯眼,“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帮你,虽然不敢保证让你抱得美人归,不过,至少可以让这婚礼无法举行。”弦歌笑容可掬,“不过,陆务惜的案子你要按我的意思办。”

白潜神色不善,“我帮你如何?不帮又如何?”

“那也没什么,陆务惜的案子我还是会坚持己见。”弦歌笑意不减,“但是,凌悠扬和长公主的联姻我一定会让它成功。”

白潜半晌不说话,淡淡道,“这是要挟。”

“嗯。”弦歌承认地很快,“这是要挟。”

气氛有些凝固,白潜叹道,“陆务惜确实有错,可他的罪名中也有你造假的成分,若把那些证据细细追究,符城主,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们各退一步吧,我不追究那些证据,你也留陆务惜一条活路,等我把他在朝中的势力都和平化解后,那家伙就随你处置,你即使要他死我也不阻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弦歌淡淡一笑。当她笨蛋啊,你白潜本来就没追究证据的意思,以前和你谈的时候你就差不多是这意思,现在还是这意思?况且,她做的事情滴水不漏,你即使想查那些伪证,恐怕也是无功而返。“白大人,看来你是等着喝长公主的喜酒了。”

白潜撇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他从钱袋里掏出碎银,“小二,结帐。”他缓缓站起身,把碎银放在桌上,在弦歌身旁静静站了许久,最后长长一叹,“陆务惜的事,你爱怎样就怎样。”

所以说,有时候威胁真的是很有效的一种法子。

第十一章 行刑

在白潜的默许下,陆务惜通敌造反的案子顿时顺畅无比,弦歌一鼓作气地繁忙工作,把该办的都办了,甚至把处刑时间和处刑地点都决定下来。她坐在椅子上长长呼一口气,才发觉天色已经很暗了,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夜空中有些孤寂,冰凉冰冷。

弦歌离开刑部,静悄悄地回到符府,本以为府中上下都已经睡下了,结果却看到灯火通明。出什么事了?她大步跨近客厅中,看到符雪迟坐在正中央,脸色不怎么好看。弦歌的视线向四周望去,毫不意外地看到凌悠扬冷立和皇甫容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她一进门,每个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射到她身上。弦歌的脚步不禁缩了缩,丫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她笑眯眯地打招呼,“没想到这么晚都还有客人。”

凌悠扬的神情相当友善,“实在有些事想和符城主聊聊,所以就自作主张在这里等候了,应该没给你添麻烦吧?”

弦歌微笑,这阵仗,你把冷立都带来了,如果我说麻烦你会立刻走人吗?她开口道,“没事,到我的书房去吧。”回头对符雪迟笑道,“雪迟,你先去休息,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符雪迟不放心,“不需要我在场吗?”

弦歌摇头,“真有事我会叫你的。”

符雪迟颔首,他不悦地望了凌悠扬一眼,似笑非笑,“七皇子,如果您真的是诚心想做我们雀南国的驸马,那可要注意和其他女性保持距离,莫让流言毁了这桩大好联姻。”

凌悠扬不以为意,“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弦歌鄙夷地望着他,“七皇子,请跟我往这边走。”

凌悠扬和冷立都坐在椅子上,皇甫容坚持站在他主人的后面。弦歌望着他们,不由产生会审的感觉。事情正如她所料,是为冷立和陆务惜串通的密函而来。弦歌心中冷笑,冷立啊冷立,你来问这件事居然还把凌悠扬带来?这不是与虎谋皮?这才多少时间你就对他推心置腹?那个最大的幕后主使就坐在你旁边,你还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