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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72)

没想到――

哎,说起来都是血泪。徐老爷晃晃头,不再想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

徐老夫人一听满车都是礼物,忙地让人去卸,挥手让他们进屋,自己站在府外一样样地清点。

徐国栋难为情地看了看徐老爷,徐老爷拍拍他的肩,表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

徐冉回头看一眼,望见徐老夫人手里拿着个本子,让管家一边搬东西一边念,她自己则随时随地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进屋喝了茶,徐老夫人仍然还未进来。徐国栋和王氏热情招待,说起住宿问题,顺带着将府里的使女全部喊了过来。

徐冉一瞧,总共才三个使女。

王氏颇为尴尬地指着三使女道:“这个原是伺候老夫人的,如今分给嫂嫂您。这个原是伺候我的,便分给佳娘子罢,剩下最小的那个,便伺候冉娘子和娇娘子罢。”一番话说完,满脸通红。

徐老爷一家人听着这话,面面相觑。

一般富贵人家家中都不止三个使女,更何况是知府。徐老爷和萧氏互相看一眼,为避免尴尬,佯装无事,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想:怎么就剩三个使女了,去年过年那阵还有五个呢。

萧氏自己带了使女来,婉言相拒王氏的好意。王氏听完后脸更红,嘴上念叨:“这原是老夫人的主意,怕哥哥嫂嫂住不习惯,这才将府里的使女们都腾出来伺候……”

正说着话,徐老夫人进门来了。

徐老夫人刚点完礼物,高兴得很,往上座一坐,描了描徐老爷一家人身后站着的一排使女们,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备这么多人伺候作甚,得费多少银子,真是大手大脚!

因着不是她亲儿子,不好说什么,随便点拨几句,希望徐老爷和萧氏能明白。勤俭持家方为正道!

下午吃饭,菜摆上了桌,全是素菜,一丁肉都看不到。

徐老爷纳闷:好端端的,继母一家怎么吃起素来了?

等吃完了饭,晚上徐老爷一家饭后散步。因着徐国栋那方小宅子实在太小,从里绕到外也就那么几步路,所以就往街上去了。

徐国栋和王氏非要作陪,徐老爷拼命婉拒,领着一家人动作迅速地就出门了。

等上了街,徐娇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爹,叔叔家怎地这么穷?”

徐老爷叹着气摸她脑袋,话也说得直白::“你叔叔家不穷,只是你祖母喜欢节省。”

一旁萧氏道:“也不是这么个省法,正常的用度还是该有的。”

一家人闷着脑袋,徐冉弱弱地开口:“爹,我们真的要在叔叔家住上一个月吗?”

徐老爷一怔,随即扫了扫众人,见家里人都以一种期盼的眼神望过来。萧氏暗自掐他胳膊,大有让他一定要搬出来的意思。礼物也送了,招呼也打过了,另外租个宅子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萧氏道:“我们是来避暑的,可不是来……”受罪的!

徐老爷想了想,最终点头应下了。

散完步回去将他们要另外租宅子出去住的事情一说,徐老夫人跳起来:“花那个冤枉钱作甚!好端端地,为何要出去住!”一双眼盯着萧氏,大有指责她挑唆徐老爷的意味。

萧氏也不怕她。横竖不是正经婆婆,更何况她还有老爷撑腰呢。想了想,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太冲,毕竟是一家人,遂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出来避暑路上花的银子,都由官家那边拨款,不用花自己家的钱。”

徐老夫人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当即朝徐国栋那边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瞧!人家官做得大,出来游玩都不用花钱的!

徐国栋将头埋低。

徐老爷动作很迅速,当天晚上便联系了赁人,准备第二天去看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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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宅子看好了,但却不能马上搬过去,需得在徐知府家再住上两天。乐-文-晚上过夜的时候,徐冉与徐芽一间房,萧氏摸摸她的脑袋说委屈她了。

徐冉觉得还好啊,徐芽虽然没怎么爱搭理人,但看着应该还好,不像是会使坏的人。而且她和徐芽又没见过面,相处相处就好了。横竖反正就睡两天嘛。

很显然她忘记了一个事实。她没同徐芽见过面,但原身却是同徐芽见过的。

徐芽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晚上两人回屋子,红玉翡翠同徐芽的使女西画在旁伺候着。徐芽看着她有两个使女,而自己只有一个使女,心里有些羡慕又些自卑。

他们不是每年都去望京拜年的,上次去望京,还是三年前。 大伯家的宅府又气派又好看,比她家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大伯家的娘子们,身上穿的戴的,每一件都是她没见过的。

她娘同她说,他们家原也是供得起这些的,只是祖母节俭,想着将银子省下来,等她长大了,那些钱就全部是她的。徐芽虽只有十岁,却比同龄人要早熟。她知道,祖母那些钱定不会给她的,她要留给她的孙子。但祖母没有孙子,她只有她一个孙女。母亲生了她之后,便不再生育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这些年来她没有妹妹也没有弟弟,府上就她一个,她觉得挺好的。

要那么多作甚,她一个能顶十个。

睡觉时,徐冉同她说话,笑着喊她“芽妹妹”。徐芽不理,翻了个身背对着。过了一会,徐冉快要睡着了,徐芽又开口同她说话了。

“冉堂姐,你这次考试多少名?还是像从前一样,连前二十都考不进么?”带了点探究,更多的是嘲讽。

徐冉听得迷迷糊糊,睡意搅乱了脑袋,嘴上只道:“第五呢。”然后就睡过去了。

徐芽听着,胸膛略有起伏,揪住被子,五指握成卷头紧紧攒着。

冉堂姐能考第五?笑话。

隔天起来,一大家子吃早饭。四个娘子排排坐,徐老夫人望一眼,见自己家亲孙女坐在最末尾,模样气质等皆比不上徐老爷家的娘子们。当即不太高兴,点着徐芽的名,让她说说这半年在学堂的名次。

徐芽高昂着脑袋,嘴上振振有词:“有什么好说的,左不过是些寻常事,不值得大惊小怪。”话虽是如此说,但她的语气甚是得意。分明是十分骄傲自豪。

徐老夫人一笑,孙女不愿意说,那她来说。将徐芽如何受夫子表扬,如何如何次次考第一,诸如此类的事,如说家珍详细道来,末了斜睨着眼往徐冉三姐妹那边一瞧,道:“你们堂妹虽这般优秀,却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夫子说她天赋异禀,生来就是读书的这块料,上课虽不听讲,堂外题也不交,比别人少一半的努力,但就是能考第一,说起来你们还真别不信,改天上街玩随便逮人问一声,只要提一句神童,旁人定指着说是我们家芽芽。”

徐芽挺直腰杆,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徐老爷一家闷着不说话。

徐老夫人见他们沉默,以为是震住了,笑嘻嘻地连忙又道:“以往你们家冉娘子总是学不好考不好,我替芽芽报了个私塾,夏假里上课,要不让冉娘子也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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