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零错换人生(73)

他们两口子双职工,孩子又都成人了,生活条件不错,还真不缺这两条鱼。

晚上,安然就把鲫鱼煎了一下,加上豆腐煮成一锅奶白色的鲫鱼汤,别提多鲜多美了。趁着还没放盐,她盛出半碗汤和两块净肉,吹着喂给小猫蛋。

本来以为第一次吃带腥味的东西,她怕是会不喜欢,谁知道小丫头爱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鱼肉一口一块,吃得可香啦!

“我就说吧,这孩子该属猫的。”包淑英揩着她嘴角流下的汤汁儿说。

“鱼肉是好东西,看来以后我得常给她买。”

“对了妈,小海燕村就在海子边,怎么会没鱼吃呢?”

老太太顿了顿,“我跟你说吧,你别觉着不信。”

原来红星海子没鱼并非真的一条鱼也没有,而是每年在里头捕鱼淹死的人很多,有很多水鬼聚在水里。传说水鬼被困在水底,想要投胎做人,得抓“替身”,抓到活人替它水底受苦才行。而红星孩子因为水鬼太多,抓的人越多,死的人越多,一连死了好几个水性不错的青壮年以后,还敢下海子里抓鱼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安然一般不信这种怪力乱神,也没放心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又被铁蛋给叫醒了:“小姨小姨,他们又贴我小姨父的大字报了,咋整,还是不管吗?”

安然起来一看,同样的位置,昨天才撕了的地方,又岿然不动贴上两张新的大字报,甚至比昨天的还过分——按了好几个血手印。

安然看着,莫名的来气,哪个王八羔子,她丈夫好端端在首都学习呢,贴哪门子大字报!她不仅不自己撕下来,也不许铁蛋撕,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挤出几滴眼泪,怒气冲冲跑到厂长办公室,进门就是哭:“刘厂长啊你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丈夫好好在外学习,大院里的人不给我们活路啊,你快去看看吧!”

刘解放被她哭得脑仁疼,稀里糊涂也听不懂她到底哭啥,只能被她带到报刊栏面前,看着几个大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谁,这是谁贴的?!”

家属们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说话。

安然一面假哭,一面留意所有人的脸色,害怕的,无所谓的,看热闹的,唯独没有奸计得逞的。

看来,不是大院里的人,那就难办了。

因为为了方便下也班的工人,大院的门是不上锁的,白天院里不离人,进来个谁总有人看见,可半夜大家伙睡熟之后,小偷摸进来就没人知道。

而想要整宋致远的人很多,包括但不仅限于造反派、敌特分子、被他空降挡了道的,甚至,就连她的敌人也有可能通过打倒宋致远的方式来打击她。

首当其冲的,就是眼前刘解放。

安然忽然“哭”得更伤心了:“厂长啊,别人诬赖我家猫蛋爸是走资派,这明显是胡说八道,他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不信可以把他调回来咱们当面对质。”

刘解放立马眼睛一瞪:“宋副厂长在京市好好的忙着学习呢,怎么能轻易回来,你放心吧,贴大字报的人我一定帮你找出来,一定狠狠教训,咱们就别打扰小宋了吧。”

看来,不是他干的。

因为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宋致远回来。

“厂长,那我家猫蛋爸爸的名声怎么办?就这么由着他们败坏吗?”

刘解放大声说:“我第一个不同意,你等着就是,最多三天我就能把贴报的人查出来。”

包淑英胆子小,以前被整怕了,简直惶惶不可终日:“然然,要不我和铁蛋还是回村里吧?”总觉着是因为他们在这儿不明不白的,才让人抓了女婿的小辫子。

安然把猫蛋塞她怀里,“妈你就安心等着吧,让我知道谁干的我一定先弄死他。”

“不是,咱们妇女同志的,能别动不动就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吗?”

安然反驳:“那别人还想弄死你女婿呢,只许他们动手,我动动口就不行?”

包淑英被她怼得目瞪口呆,可闺女是自个儿的,她还是心疼:“然然啊,这事咱们不能闹大,大不了他们贴一张我撕一张,就专门在报刊架下等着。”

“不仅要闹大,我还要使劲闹。你女婿现在外头给国家卖命呢,这些王八蛋就欺负他是个哑巴,他不会说,我可是能说着呢。”

当然,包淑英不知道宋致远在702秘密开工的事,只当女儿说的“给国家卖命”是去京市培训,嘴唇蠕动了两下,啥也没说。

***

接下来几天,刘解放叫了保卫科几个人,专门在大院报刊架底下蹲守,愣是没守到一个人。

“小安啊,见咱们有人守着,他们都没来贴了,虽然人没抓到,但至少事情也没恶化,要不就算了吧?”

安然冷笑,“厂长您今儿没经过厂房吧?”

刘解放一头雾水,“怎么?”

“厂房大门口又贴了几张,这次不是墨汁写的,是血写的。”

第31章 三更合一

刘解放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谁也想不到他们才刚按住葫芦又飘起瓢来,这不是赤裸裸打他脸吗?!守株待兔两天,马上就到他当众拍着胸脯保证的“三天”期限了。

“这样吧厂长, 您日理万机, 忙正经事都忙不过来, 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办吧,您只要给我几个人就行。”

刘解放如蒙大赦, “好好好,要什么你只管说。”到时候查不出来那就是你自个儿的问题了,跟我可没关系。

有了这位甩锅大王的“令箭”,安然当天就去革委会会了会几位革命“中将”, 发现人好端端在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喝茶看报, 悠哉悠哉。

安然故意说起大字报的事儿, 他们比她还一头雾水,并指天画地的发誓:“安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不是我们干的啊, 别的单位革委会那是……可咱们也是被赶鸭子上阵, 顶多上头来检查的时候做做样子,从来没批过一个人, 没斗过谁啊。”

别的厂时不时就有工程师和领导被下放,小到个小小的红星县二食堂也有革委会批人下放人,而阳钢二分厂愣是一个下放的也没有。

这个安然是信的。

这也是她虽然看不惯刘解放, 但也不想把他怎么着的原因。只要有他和胡光墉在的一天, 批人斗人的风气在二分厂就搞不起来。

这几位“中将”只是让一个钢铁厂在这个年代保持形式上的完整。她点点头,没说啥就上保卫科,找出这几天进出厂区人员登记表来看。

大院是敞开的,谁都能进来。可厂区却是非工人不得进出, 有生人要进也必须登记,这就是坏人留下蛛丝马迹的地方,所以安然还得感谢刘解放,虽然他的守株待兔没逮到人,可至少把坏人逼到了厂区不是?

安然指着这几天进出人员名字,一个一个询问当班工作人员,这是谁,长什么样,什么时候来的,来干啥,来了多久,比公安查案还仔细,好几个保安当场就被问得满头大汗……因为,有些人是老面孔,经常来的,人家递根纸烟他们就放行了,没让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