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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读书人(40)

嬴政这一系列「体贴」的动作,全都落在了公子婴眼中,在公子婴眼中,嬴政可并非嬴政,而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这小白脸怎么对君父大献殷勤?其中难道有诈?

踏踏踏……

跫音而至。

应是往井匽的詹儿回来了,但公子婴下一刻突然翻身而起,一把握住自己的腰间佩剑,戒备的道:“有人!数量不少。”

嬴政本就是醒着的,也翻身而起,进入戒备状态。

嘭——

一声巨响,破败的门板发出「忽悠!」一声,直接大头朝下脱离门框栽了下来,“哐——”拍在地上,在黑夜中激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酣睡中的陈慎之终于醒了,被巨响和尘土惊醒,呛得他掩住口鼻不断咳嗽,用袖摆使劲挥舞着空气。

“竖子!!”来人踹掉门板,闯将进来,兵刃「砰砰砰」的拍击着舍中破败的家具,嘲讽冷笑:“被老子抓到了罢!”

众人定眼一看,是刺客头子!

不只是刺客头子,身后还跟着诸多刺客。

公子婴手中握着佩剑,五指指尖发白,随时戒备,冷声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刺客头领之前不知道公子婴的身份,已然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如今从主上那处听说了公子婴的身份,心中更是忐忑,连愚勇的底气平白都泄光了,绝不敢与公子婴硬碰硬。

刺客头领只是心慌了一时,随即笑得猖狂肆意:“小子,这次我带了大批的兄弟来!看你们插翅难飞,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罢!”

陈慎之堪堪醒来,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抬手揉了揉眼睛,很不合适宜的打了一个哈欠。

刺客头子已经败过一次,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眼看着陈慎之如此「猖狂」,气不打一处来,兵尖儿直指陈慎之的鼻子,怒吼道:“死到临头,恁敢猖狂!?”

陈慎之甚至还伸了一个懒腰,稍微舒展一番,毕竟睡在地上实在太硬了,「阿正」这副身似乎还「认床」,眼下腰酸背疼的。

嬴政见他做如此「鄙陋」的伸懒腰动作,已然不忍目睹,想要提醒他不要做如此不堪入目,鄙陋粗俗,有损自己威严的动作,但转念一想,自己个儿如今身份是「寺人」,若是提醒多有不妥,只好硬生生忍住了。

陈慎之伸了懒腰,眼中毫无畏惧之色,加之他如今用的是秦皇嬴政的身躯,那平静又威严的面容,令人平白生出一股安全感来。

陈慎之慢条条的道:“这是一个圈套。”

“无错!”刺客头子狰狞一笑:“圈套!既然你们知道这是圈套,就乖乖的束手……”

不等刺客一句话落地,陈慎之「毫无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头儿,哂笑一声,摇头道:“不,我说这是一个圈套,等你们来钻的圈套,如今……你们乖乖儿的落网了。”

刺客面面相觑,一时听不懂陈慎之在说甚么。

“危言耸听吗?!”刺客头子冷笑:“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陈慎之还是那副慢条斯理儿的模样,似乎被打扰了歇息,十足不快,打了一个哈欠,也没有用手遮掩,一时间让嬴政更是头疼了,自己的尊容,想必已经被毁的一塌糊涂,已不需要挽救。

陈慎之挑眉道:“死到临头的是你们,难道你们不知……詹儿早就露馅了?”

“詹……怎么会?”刺客头子慌张的自言自语。

陈慎之一笑,恍然的道:“詹儿果然是你们的上司,对么?”

刺客头子后知后觉,陈慎之在试探自己?立刻收敛了心神,怒目道:“甚么狗屁,老子不认识!”

“不认识也不碍事儿。”陈慎之我行我素,缓缓的道:“詹儿早就露馅了,其实在这之前,我心中便有一个疑问。当时我等还借住在野民的棚舍中,野民分明说,早前来过一些假土匪,因着没搜到甚么,已经扬长而去了,如此说来,为何当天夜里,这批假土匪突然折返而来,便好像……他们知道猎物就在此地。”

嬴政眼睛一眯,瞬间醒悟,冷声道:“细作。”

陈慎之点点头:“詹儿便是那个通风报信的细作。”

假土匪,也就是眼前这些刺客,分明已经离开,却突然去而复返,而且相当精准,好像提前知晓嬴政等人会在野民的棚舍留宿一般。

陈慎之又道:“后来这些事儿更不必说了,我们才救了詹儿,晚上尔等又精准的来偷袭,还做了万全的准备,准备了这么多刺客,巧合一而再,难道不惹人怀疑么?”

“还有……”陈慎之点了点自己的肩膀位置:“詹儿肩膀的刺伤,简直是多此一举。他的双手没有抵抗伤,肩膀的刺伤分明只能是熟悉之人的偷袭,但这一下偷袭,实在太轻了,轻飘飘的好似在作秀,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