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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地主(13)+番外

明明懂事了,林员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十几年都没有懂事过,这悔过的是不是太快了?

他细细端详着林康的五官,心越来越沉。

林康从小就像白平,特别是脸型,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林康满月时,周姨娘说林康长得像她姑父,也就是白父,所以当他眉眼渐渐长开,脸上有了白平的影子,林员外就没多想,外甥像舅,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更主要的是,周姨娘安分守己,白平忠心耿耿,他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但是,昨晚临死前的那一瞬,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林康,到底是谁的儿子?

“阿康,你终于懂事了,爹很高兴。好了,爹这里不用你陪,你姨娘那肯定不好受,你去后院陪陪她吧。”怀疑只是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能光凭怀疑就不认这唯一的骨血。

“爹……”林康撒娇。

“去吧,我有噜噜照顾。”林员外端起碗,不再看他。

林康只好走了。

门帘一落,林员外便放下碗,望着地上发呆。

“喝粥!”噜噜一直盯着他呢,见他有些不高兴,立即催促道。老族长的肚子都叫了,必须多吃饭,否则做什么都会没力气的。

林员外回头,对上噜噜担心催促的眸子,朝她笑笑,勉强喝了一碗。

饭后,丫鬟送了汤药进来。

林员外服了药,让丫鬟把桌子收拾下去。

两个小丫鬟乖乖巧巧的做事,噜噜一会儿瞅瞅她们,一会儿看看靠在大枕头上的林员外,心里十分敬佩。她觉得老族长越来越厉害了,在猫族,所有族人都听他的话,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他照样成了这里的头头。虽然老族长说的不是猫族话,她却看出来了,那些人都很怕老族长,老族长说什么,他们就立即做什么。

“喵……”她跪到老族长身边,讨好地给他揉肩膀。她真是太幸福了,有老族长护着,就算不回猫族,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林员外真心笑了,这丫头,也不知道把他当成了谁,这么黏着他。

不过,被人亲闺女似的伺候着,依赖着,偶尔撒撒娇,这感觉挺好的。

他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扬声让人把常遇叫过来。那小子十二岁起就在他身边做事,机灵圆滑,再历练个几年,当个管家也够资格了,现在吗,还是让吴二管家顶上吧。

“老爷。”常遇很快就到,扫了炕上一眼,对上噜噜好奇的目光,马上低下头,规规规矩的。

“常遇,你去查查,十四那日上午各处守门婆子的动向,抓到玩忽职守的,有几个是几个,不用再来回我,直接按在院子里各打十板子,让其他下人都看看,打完了卖到牙行去。”

“老爷,那天白管家说您出去办事了,我心中有疑,就悄悄打听过此事,想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出门的,然后得知,十三晚上,后院三门的婆子聚在一起赌钱,因吃醉了酒,第二天根本没有起来,被姨娘发现,喊去跪了两个时辰才放了回来。”

“……我知道了,你去吧。”林员外攥紧了拳头,尽量平静地道,胸口却气血翻涌。

常遇没有走,头垂得更低,“老爷,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林员外觉得,就算常遇说他看见白管家与周姨娘私会,他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老爷,三儿那天告诉我,说他瞧见林全少爷与小桃,有所牵扯。”

林员外皱眉,“小桃是谁?”

“姨娘院里的扫地丫鬟。”

☆、处置

常遇负手立在院子前头,或许是迎着耀眼阳光的缘故,他微微眯了眼睛,远远看着,好像在笑着。就连他的声音,也不轻不重的,随和平静。

“老爷被白平不声不响地劫走,全因她们三人玩忽职守。咱们老爷心善,不愿再追究她们是不是与白平有所勾结,今日只按府中规矩打每人十大板子,发卖出去,但你们都记住了,下次若有谁明知故犯误了差事,可没有这么好运了。”

众家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下了头。

常遇扫视一圈,朝执板的六个小厮点点头,“打吧,不用留情。”

小厮们便抡起板子,可劲儿地打了起来,砰砰的闷响,此起彼伏,很快便歇了。三个老婆子嘴里塞着帕子,根本叫不出声,但就看她们衣服上的血迹,旁人也能猜出她们遭了多大的罪,一时俱都手脚发抖心中后怕。老爷心善,这几年谁没有收过白管家的好处?如今出了大事,看来老爷是下狠心要整顿家宅啊!

“行了,都散了吧,以后本本分分做事,自然不用担心也有今天。”

常遇摆摆手,便有人将三个婆子搀了起来,连带她们的细软,一起送向牙行。常遇跟在后头,拿卖身契换了三钱碎银子,单独去了镇西头的医馆,在那逛一圈,把银子都花光了,这才回了府。来到上房门口,正好碰见小桃出来。

小丫头额头都磕破了,也不知是为了她与林全私通的事,还是来告密然后发誓所见为实的。

他轻轻笑了一下,傻姑娘,被林全利用了都不知道,撞破主子妾室奸情,连他这种亲信都不敢冒失失开口,她来告密,指望老爷赏她吗?哪个男人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戴了顶绿帽子?杀人灭口那太严重了,但怎么也要把人支开,最好永不再见才是。

走到门口,常遇刚要请示,里面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猫叫。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跟了老爷有十年了,无论从脾性还是两人相处的情形看,老爷跟那个姑娘之间都肯定没有暧昧,那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老爷为何那么照顾她?

他摇摇头,唤了声“老爷”。

林员外揉着胸口,示意噜噜乖乖坐在一旁,这才让常遇进来。

“老爷,您咳血了?我这就去请华郎中!”瞥见林员外唇角来不及擦干的血迹,常遇急切地道,转身就要出去。

“不用!”林员外喊住他,咳了两声,问:“李郎中来了吗?”

常遇只得顿住,低头回禀:“老爷,李郎中不在医馆,那里的伙计说他十三年前就搬去县城坐馆了,后来听说他替一户人家的嫡子诊治风寒,因为收受偏房贿赂意图下药谋害对方,被撞破,进了大牢,在里面关了三个月就没了。”

竟然是这样的医德?那当年白管家舍近求远跑去镇西请郎中,专门替周姨娘护胎,难道是一早筹谋好的?

林康可是早产啊,还有,李郎中偏偏在那一年走了,为什么?

想到林康那张酷似白平的脸,林员外怒火中烧,坐起身就要下地,他非要去问问周姨娘不可。白平劫人,她调开看门婆子,他可以当做是巧合,小桃告状说她和白平偷情,他也可以当做是林全居心不良挑拨他们父子关系,但是李郎中这件事未免太过巧合了!

他这种情况,常遇哪敢让他下地:“老爷,您快躺下吧,身体要紧!”

“喵!”噜噜也在里头紧紧拉着林员外的胳膊,老族长都吐血了,不能乱跑,得好好躺着歇着。

林员外哪里坐得住,他本来是挺乏累的,但现在怒火反而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必须找人发泄一下,不问个清楚,不收拾了周姨娘,他怕自己会被活活气死!他推开噜噜,按住她让她留在这里等着,常遇见他非去不可,赶紧蹲下替他穿好鞋,扶着人去了周姨娘的院子。

丫鬟们都在院子里守着,瞧见林员外过来,周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开口就想通报,却被林员外一个狠戾的眼神唬住了,老爷向来慈善,何曾这般看人?

林员外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常遇留在院子里,挥手示意几个丫鬟退到院门之外,哪个丫鬟敢动一动手指头,他的目光便立即落到那人身上。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替周姨娘递消息,不想活了吗?

内室,周姨娘听说林员外亲自教那个野女人说话,又把林康赶了出来,只当两人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哪里会想到林员外会突然过来,还唬住了一众丫鬟?此时她正握着林康的手,低声说悄悄话呢。

“阿康,刚刚你做的不错,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

林康撇撇嘴,恨声道:“娘,我对他好有什么用?他早不把我当儿子了,当着我的面跟一个傻女人眉来眼去的!哼,要不是怕他老糊涂真把家产给林全,我才不拿热脸去贴他!”

“嘘,小点声!”周姨娘无奈地点点他的额头,“刚夸你懂事你就又冲动了!你爹那把岁数,别说能不能生儿子,就算生出来了,那孩子能跟你争?你爹还能有几年活头?等他去了,你是长子,府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几个小孩子怕什么。阿康,为了将来,不管心里多看不惯他,你都得继续忍着,记住没?”

林康到底年幼,着急地道:“娘,他要是真生了儿子,将来我岂不是得把财产分出去一半?”

周姨娘被儿子的天真逗笑了,想了想,含蓄地提醒他:“傻孩子,小孩子最容易生病,你就知道,你的弟弟们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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