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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染追夫记/日边红杏倚云栽(25)

岳峰瞪我,然后把视线移到了对面的画舫上。我猜他肯定是在琢磨对面画舫上吹箫的是一个美女,好让他来个不期而遇,意外邂逅,成就一段千古佳话。不幸的是,画舫越来越近,吹箫的人就站在船头,虽然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看装扮看身材,总之横看竖看,怎么看那个人都不是一个女人,更不用说是一个美女了。

我正想挖苦他一番,谁知他先开口了。他很激动地冲我叫:“染染你快看,快看那个人是谁!”

“谁啊?”我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死的心都有。那个吹箫的人居然是——居然是秦浪!

酒品和人品

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黄金定律。我为人向来厚道,虽然平时总喜欢和我的那些哥哥们和师兄师姐们打打闹闹,但那也仅仅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没有隔夜的仇。所以严格来说,我这个人从小到大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也就只有楼暄跟秦浪了。

楼暄就不说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家子气,我弄死了他一匹马他居然也能耿耿于怀这么长时间。前几天在万香楼我已经和他“冤家路窄”过一次了,基本上我也没吃什么亏,但难保以后不会。

秦浪更离谱,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就为了我爹和他爹一时兴起为我们定的这门亲,他硬是和我不共戴天了。想起他看我时的眼神我就哆嗦,好像我拿斧头一口气砍死了他祖宗十八代似的。我冤不冤啊。好歹楼暄的马的确是死在我手上了,人家要小气要小心眼我也没办法。可我连他秦二公子家的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这仇结得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偏偏我就这么倒霉,两次出门,一个仇家碰面一次,平均分配,公平的很啦。

我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恨不能立刻钻到水底下去。心里一个劲地喊,秦浪没看见我,秦浪没看见我,秦浪是瞎子,秦浪是瞎子……

事实证明秦浪不是瞎子。我埋着头,用余光瞥了他一下,结果很不幸地被他寒冰一样冻死人不偿命的目光给震慑住了,他竟然也在看我,我的神啊。至于他的目光为什么那么有震慑力,当然是应了那句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呗。

“染染……”岳峰推了我几下。

我不耐烦,瞪他一眼:“干嘛呢,没看见我正装死吗!”

“那是你未来夫君,不管你在谁面前装死也不能是他啊。”岳峰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

很不巧的是,恰好这时对面的画舫到了与我们平行的位置,岳峰刚才说的那句话估计已经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秦浪的耳朵里。我抓狂,岳峰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的最好诠释,每次在这种尴尬时刻他总是能成功地把我推向风尖浪口。

然后岳峰又很成功地诠释了另一句话:落井下石。

趁我分神在心里狠狠骂他的时候,岳峰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突然鬼使神差地朝对面画舫喊了一句:“秦二公子,要不要过来喝一杯啊。”

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岳峰推下水去。结果还没等我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秦浪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嗖的一声从对面飞了过来,稳稳落在我的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又是嗖的一声,秦浪的旁边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仔细一看,吓死我了,这不是那位“纵马行凶”的孙若蔷孙大小姐吗?这孙若蔷怎么跟秦浪搅和在一起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很熟,还一起游湖,莫非……

“怎么不说话啊,呵呵,大家都是这么熟的人了。”岳峰一个人傻笑。

我扁扁嘴,不说话。

秦浪很不客气地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岳峰微微一颔首:“岳公子好兴致。”

“好说好说,”岳峰一脸灿烂,“我大哥刚送我的画舫,这不是看天气好出来遛遛吗。”

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岳峰一番,什么叫出来遛遛,你当这是马还是驴啊!我真为这艘华丽奢侈的画舫叫屈。

一直没说话的孙若蔷开口了:“早就听说岳公子和苏小姐是同门师兄妹,关系不是一般的好,看来传言不虚啊。”

她特意加重了“一般”两个字,似是想影射我和岳峰有什么,而且是在我的准未婚夫秦浪面前,挑拨之意很明显。虽说我不介意秦浪怎么看我,最好他真的认为我和岳峰有什么。但我真的很气愤,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脱口道:“你听谁说的,我撕烂他的嘴。”

“你要是心里没鬼,还怕别人说闲话?”孙若蔷咄咄逼人。

我火了:“别人要说闲话那也是我的事,跟孙小姐你好像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