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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的科举之路(330)

那边陆延立刻道:“你还挺会挑的,重阳好不容易触景生情画了一幅画,我们还没来及开口呢倒是让你抢先,咱们排队啊,排队!”

冯顺就赶紧将画板拿走,把画揭下来让吉祥收起来。

厨娘几个烧开了热水,就让大家赶紧去吃饭,开水泡饼,再拌点酱菜对付一下,有热水比什么都强。

吃过饭大家就牵马上路,这时候后面一只车队跟上来,为首两个骑马的汉子,后面有四辆马车,另有几个骑马的随从。他们的马车用厚呢封得严严实实的,既不透风,也能隔绝外人的视线。

祁大凤看了他们一眼,示意属下护送林重阳等人先走,他断后和那支车队聊聊,看看是不是济南城出来的。

林重阳一行人一共有六匹马可以骑行,其他人要么坐车,要么走路,林重阳坐车累了就骑马,骑马累了就坐车。

反正行路难,不管坐车还是骑马,都死累,不是人受的。

探马回来报告前面一座石桥,丈许宽,七八丈长,骑马的先行,马车和行人殿后。

林重阳和陆延几个骑马在前面走,这时候对面也有一行人骑马赶车的过来,他已经要到桥中央就催马快行,想小跑过去,谁知道对面的人居然也催马跑起来,竟似要和他抢个先后似的。

丈宽的路两马并行完全没有问题,林重阳立刻勒马减速,放马慢行,那人已经催马来到桥中央。

林重阳扭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人带着棉帽子,胡子拉碴几乎看不清脸,控缰绳的一双手黑漆漆的青筋暴起,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林重阳收回视线的时候,那人的目光却刀子一样钉在他白皙如玉的一双手上,还发出了一声冷嗤,然后双脚一磕,那马居然就大喇喇地挤到了中间来。

他这般一挤,林重阳的马下意识地就往另一边靠,被挤到了护栏边上。

林重阳还没说话,后面的陆延朗声道:“桥宽敞得很,阁下作甚要挤过来?”

说话间,那人已经丢下林重阳朝着他挤过来。

而林重阳也没因为他过去而好受,因为后面的马车竟然就大喇喇地擦着他过来,一副要把他挤下桥的架势。

林重阳立刻提鞭子作势抽对方的马,吓唬它躲开一些,对方车辕坐着的车夫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左臂。

那只手看似干枯却份外有力,铁钳一样扣在他的手臂上让他一条胳膊登时酸麻无力,鞭子掉在地上。

后面的陆延也被那汉子逼迫下马,见状立刻大声呵斥来救林重阳,其他人也扬着马鞭冲过来,几个民勇更是抽出了腰刀两人冲上桥,几人堵在桥下。

林重阳被车夫拉住,陆延被那汉子挡住,马车却继续保持前行,林重阳挣脱不开,又不想被他扯过去,只能死死地握住马鞍,他的马居然被扯得连连后退。

这时候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双窅黑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林重阳登时有了主意,一脚勾着马鞍,一手和那车夫纠缠,身体灵巧地一转,借着两股力道平衡身体,一脚又狠又快地踢向车窗内的那双眼睛。

“啊——”里面的人惊呼一声,又慌又乱地险险躲开。

前面车夫关切之下立刻松手,林重阳脚尖在马车上一蹬回到马上,他也不急着走,迅速从马鞍侧袋上抽出自己的弓、挂弦、挽弓、搭箭,对准了马车,日日坚持的苦功没有白练,所有动作眨眼间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桥头的祁大凤也拉满重弓瞄准了前面的汉子。

章节目录 杀人放火

对方为首的汉子和车夫也立刻撤出了刀, 他们不是长弯刀,而是大环刀。

“小子,是不是比比你的箭快还是爷爷的刀快!”那车夫一刀就点住陆延,如此近的距离,他轻轻一送就能把陆延的颈动脉划破, 而箭矢再快也需要一点功夫。

就在这时,对方车队后面有一个中年男人快步冲上来, 他实在太胖, 就跟一个肉球似地滚上来,拼了老命地跑却也跑不快,最后两个汉子架着他。

到了跟前胖子气喘吁吁地朝着林重阳拱手,白白胖胖的脸漾起了笑,挤得双眼都要没了, “这位公子,纯、纯属误会,误会!”

林重阳冷冷道:“误会不误会还是要官府说了算。”

听见他说官府,那车夫冷笑一声, “进了衙门你磕头……”

“哎哟喂!”那胖子赶紧拦住他, 将他刀给推回去,继续给林重阳和陆延行礼,“我们是北边下来的商人, 做点小买卖, 这一路亏了不少钱, 哥几个心里有气, 都是些大老粗,就会喝酒吃肉的不懂礼仪,得罪了公子们,还请恕罪,恕罪。”

那车夫虽然愤愤不已,却忍住不再说什么。

陆延大声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报上名来吧。”

那车夫讥讽道:“你们也配?”

孙机等人也挤过来,一点都不怕可能会被对方一刀劈下桥去,孙机喊道:“不敢报上名来,就是无名鼠辈!”

那汉子和车夫就怒了,又开始抄武器,这时候祁大凤已经到了跟前,长刀一横,就将两人的攻势挡在外。

那两人不约而同朝他看过去。

胖子只好求林重阳,“这位公子,小人姓宁,徐州人士。”

林重阳道:“我听你口音不像徐州。”管他是不是的诈一诈再说。

胖子笑道:“咱们行脚商,走南闯北挣口饭吃,走到哪里住到哪里,学几句当地话儿也容易。公子小小年纪,一表人才,敢问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老爷?”

林重阳收起了弓箭,“正是。”

胖子立刻就一副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样子,腰躬得低低地就差跪地上,“小的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诸位老爷了。”他赶紧命后面的人让到一边,又哄着那汉子和车夫赶紧把车赶到对面去,不要和老爷们顶牛。

两人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却也没有拒绝,而是驱马前行,一边走一边拿眼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孙机、庄继法、蓝琇、林承泽等人,等过了桥看到几辆严严实实的马车更是目露贪婪之色。

见他们俩过去,胖子松了口气,又连对林重阳等人作揖,请他们先行。

林重阳道:“敢问你们主人家是哪位?”

宁胖子笑道:“小的不才正是老板,跑江湖的,混口饭吃。”

赵文藻已经走到前面来,他道:“有阵子济南府那里流传拐子拐卖妇女孩子,正是一些行脚商作为。”

宁胖子一愣,立刻叫撞天屈,“老爷们可不要随便给小人安罪名,小人是良民,是正儿八经的商户。”说着就赶紧把自己的路引、商户户牒等都拿出来,递给林重阳,“老爷请验明。”生怕被他们给扭送官府。

林重阳看他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又做小伏低和那俩汉子截然不同,反而更让他怀疑。

只是自己现在也没有正经的官身,又没有差役在跟前,要想彻查这波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照胖子的意思,那俩人就是生性粗鄙鲁莽,喜欢挑事,并非针对性地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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