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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的科举之路(329)

林重阳笑了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要规划好人生。”

众人决定不理他,只有赵文藻笑微微地说这个想法其实挺不错的。

林重阳道:“咱们在济南城逗留一天,大家可以去拜访亲友,顺便补充物资,后日一早出发往齐河县去。”

没有亲朋的也有要好的同年,大家分别去拜访,第二日早饭后林重阳去齐州书院拜访谢院长。

他带着冯顺进了书院的时候,发现有几辆马车拉着行李正出去,看了几眼,寻思可能是进京的考生。过了济南到时候一路往北,赶考的、商旅们都多起来,所以也会平安很多。

谢院长这期间准备了不少历科的会试、殿试墨卷程文给他,一路上他们可以讨论学习。

谢院长还要送程仪给他,林重阳拒绝了,笑道:“已经尽够了,院长操持书院不容易,还是留着补贴那些贫寒学子吧。”

齐州书院时常补贴一些贫寒而优秀的学生,所以基本上没有多少盈利,几十两银子拿出来,估计都是谢院长的家底。

谢院长戏谑道:“京城居大不易,样样花钱,不说你吃喝穿住要钱,就算你拉尿都要钱,哪里能像在家里这样好?这里一个包子三四文总能买到,京城至少就得五文六文,一顿饭没有个三十文吃不到东西,你还带着那些同年,到了京城少不得还要你补贴他们。”

林重阳道:“车道山前必有路嘛,再者说我们带的钱也尽够的,我三伯早去了几年,也有点门路,我们去了并非两眼一抹黑。”

谢院长见他坚持,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懂事。

又聊了一会儿,谢院长想留他吃饭,林重阳道:“等考试结束回来的路上,再跟院长好好畅饮吧,这会儿还有朋友嚷着要聚,不好不去。”

谢院长也就不留他,走到门口,神秘兮兮地道:“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不可说是我说的。”

林重阳看他那般神秘,笑道:“院长请说。”

谢院长低声道:“老爷子其实去京城啦,等你进京就可以去拜访他。”说着就给了他一个条子,上面有沈老爷子地址。

林重阳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听谢院长说是去年秋天的事儿,林重阳哎呀道:“那岂不是路上碰见过,老爷子居然没吭声。”

如果是那个时间的话,应该是他们从济南回家去,沈老爷子恰好从莱州府往济南来,说不得还真是路上错过呢。

老爷子轻车简从,想要避人耳目自然要简单许多,只是他一个老人家,七老八十的这样长途跋涉,实在是不理智。

告辞谢院长,他带着冯顺回林家别院。

晌后少不得还得聚一下,曹典史等人摆酒请他们几个举人入席。

酒过三巡,大家随意聊天的时候,曹典史跟林重阳笑道:“沾林公子的光,我也得了布政使大人的赏识考评得个优等,年月也熬足了,要调去高唐做县丞。哈哈。”

林重阳立刻恭喜他,“是曹大哥兢兢业业,忠君爱民才有此擢升的。”

他可没想过自己只是为了好友走个后门,就能让曹典史也沾光,毕竟只是略收拾一下厕所,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事。

可有时候以小见大,往往便是如此,布政使作为提调官,去年乡试改造茅厕,引来考生们赞誉有加,主考大人上达天听,皇帝居然为此表扬嘉奖了去年山东布政司秋试的一干官吏,实在是让人意外。

曹典史喝得有点多,拉着林重阳的手,“老弟,说到底,我还真没想过有这一出好事呢,原本以为到老做个典史也不错了。”

对于一个喜极而醉的人,林重阳自然不会苛责,恭喜了几句,然后适时让大家散了。

跟曹典史分手的时候,他道:“曹大哥,泰安州长寿村的那些人,你临走之前还是要去摸摸底,届时不要忘了叮嘱继任者,免得那些人不安分。”

邪教就是邪教,哪怕还没露出獠牙,它也是邪教,更何况当日他亲眼所见,真空教就是邪教。

曹典史连连点头,“老弟你放心,哥哥按你说的办,你让哥哥干嘛,哥哥就干嘛。”

林重阳笑了笑,说了几句就告辞,“明儿一早我们就启程,诸位的好意都在酒里,我等领情,诸位留步不必再送。”

第二日启程离开济南府往齐河县去,夜里在县城驿馆投宿,二更天的时候祁大凤带人追上来。

林重阳披衣起身,让祁大凤进屋。

“祁师父,如何?”

祁大凤表情有些严肃,“少爷,那里的确盘踞着一股新生的土匪,大约有四五十人,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但是有几个人本领不低,分明就是练家子。”

练家子?如果这样的话,这事情就有点严重。

民间没有那么多练家子,有也都是官府挂名的,比如镖局、民勇等,这些都是有册可查的,那么这几个练家子是哪里来的?

能让祁大凤说本领不低,那就不可小看。

难道是军队里逃出来的?

他让冯顺磨墨写了两封亲笔信,然后让祁大凤派人拿着他的名帖去拜访曹典史,一封交给曹典史,一封请曹典史派人送给严巡守,之后就让曹典史去找知县和知府大人们商量去。

祁大凤道:“少爷,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林重阳道:“有这样一拨势力凭空出现,肯定有麻烦,不过那也不是我们的麻烦。我们只是路过恰好知道,自然要告诉当地父母官,请他们早做准备。”

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现在他管不了,也看不透,也不想去掺和的。

那些土匪现在只是偶尔绑个肉票,没有伤害老百姓,不会激起民愤,再加上有高人领头,只怕单纯几十个差役还真对付不了他们。

这些暂时不是他能管的。

出了齐河县,下一站就是禹城,中间有七十里路,晌午没有遇到村落,车队便在驿路边的空地上休息。

此地为鲁西北冲积平原,西南高北边低洼下去,土壤肥沃,沿河有大片人高的芦苇,经过严冬的洗礼,如今枯黄却依然倔强地挺立在那里,在蓝天白云下,有一种孤独的美感。

林重阳捧着自己的紫砂壶慢慢地辍着红枣枸杞水,一边用炭笔在画板上随意地勾勒几笔,陆延等人围在他旁边看,他们也知道林重阳为什么不画写意和工笔画,因为那些需要随身带笔墨砚台,这个只需要一支炭笔一张纸就能随便勾勒,方便简单。

恰在此时,有几只白鸟从水面掠过一只落在芦苇上摇来荡去,一只围着它振翅低鸣。

林重阳唰唰唰几笔,就将鸟儿的轮廓勾勒出来,再勾勒出羽毛的的锋芒,最后点上小眼睛,顿时惹来一片惊呼。

“画得好的人不少,可读书好、会射箭、能画画,我就服咱们林解元!”庄继善一副万分崇拜的样子看着林重阳,拱手道:“林解元,不知道能否将这幅画送给小弟?”

林重阳有点为难,练笔之作,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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