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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渣!(40)

“嗯嗯,我就是觉得像嘛,当时又生气,就踢了一脚,我记得,车牌号好像是,5…541,对,就是这个。”

“……”

任昭沉默了。

“喂?昭昭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就是这辆吧?”

过了几秒,电话那头才“嗯”了一声。

任昭记得的,那天司机开着车来为他送伞,任昭看见车牌的时候还笑疯了,因为车牌号刚好是541,读起来很像“我是1”。

“是他的车…上海真的好小,”他语气仍然带着一丝痛苦,“钧言,你真的不要去找他麻烦,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想再跟那个人有什么瓜葛。”

白钧言的心落到了谷底。

自己没有找错人。

他换了话题:“今天晚上别出门了,有红月,那个看了会倒霉的。”

-

红月的影子渐渐退去,就挂在窗外梧桐树后方的当空。

“是因为月食吗,今晚怎么这么邪门,一直在输,李赫你说,你是不是偷偷请了什么黑财神回家?”

李赫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了。

他摇了下头,桌上两张纸牌仍旧盖着,一次都未曾翻过来看过一眼。干净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

此举早就引起了人的注意:“你从不看手牌,怎么还敢玩到最后?”

“习惯。”

唐凌就笑:“这小子我早说了,他是会算牌的,就算他不看手牌,也有赢的底气。跟他玩牌只有输的份,上次,我就输了一辆车给他。”

“噢,原来唐总你的gara就是输给了他啊!”

“算牌,原来玩德扑也能算的吗?”

“不能,”李赫说,“只能赌概率。”

“概率,谁不知道赌概率啊!关键是今晚你就没输过。”虽然并非每一把都赢,但没有把握的时候,会很干脆地fold,加上德扑玩法的特殊,导致他桌上一堆筹码。

“今晚手气好。”他很简洁地解释,把筹码往中央一推。

一桌十个人都望向他:“all 了?”

两分钟后,李赫手里筹码全都输光,众人笑他:“赢了一晚上,最后一把全部输给唐凌了,你这是,把好运用光了啊。”

“赌博不就是如此,牌桌上赢来的,最终都会输出去。”李赫拿上外套,倒是淡定的笑了一下,“我也没筹码了,你们继续慢慢玩。”

“不是吧,你这就要走了?”有人道,“来我这还有筹码,借你。”

“不是,有点事要回家,车在外面等我了。”

“这是家里有人了?”

李赫还是摇头:“没人,有只狗。”

“哦……”唐凌想起来了,“你把星期五也托运回来了是吧。”

他点头。

唐凌:“你自己住?没有保姆么,不帮你遛狗吗。这才十点半,再多坐会儿。”

“不了。”李赫解释明天还要上班,“你们慢慢玩,我就不扫兴了。”

“你还是这样,从来不干半点出格的事。”唐凌有些无奈。在他和李赫认识的十年里,见证对方从稚嫩的少年成长到如今的模样,或许李赫干过最出格的一件事的,就是花了一百万刀买了一家位于怀俄明州的林场——目的只是为了让收养的上百条流浪犬有家可归。

动物为他提供情绪价值,以至李赫身边从来都没有恋爱对象。

三年前,二十岁时的唐凌在佳士得买艺术品,不到二十岁的李赫,在林场的湖边钓鱼,亲手下厨招待来林场认养狗狗的陌生人。

唐凌认识的许多人,同样家境身家的,哪怕聪明、努力,可因为一些天生的优越感,仍然有许多不好的习性。

而李赫玩冰球,打壁球,爱冲浪,喜欢在沙滩晒太阳,和狗一起玩沙滩排球,没有半点不良嗜好,他被自己带的染上烟瘾,但更过分的,李赫说什么也不碰。

“这样,也不能让你白输,小燦,”唐凌唤来家里表弟,“你带小赫哥去酒窖,把我刚带回来那瓶perrier jouet给他捎上。”

沈燦刚刚就坐在唐凌背后,一直看他打牌,没有挪过窝。闻言起身,在前面领路,带李赫下了酒窖。地窖里气温低,黑砖缝隙里横着放置了数不清的酒瓶,被灯光烘烤得温暖而干燥。

沈燦找到唐凌刚带回的酒,小声地问他:“小赫哥,我好奇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你说。”

“你真的会算牌么?”

“当然不。”

“那我哥说你会算,以前他输给你好多钱。”

“要是会算,刚刚会输给你哥么?”

沈燦想了想,把酒用皮箱装好递给李赫,黑溜溜的眼睛直视着他:“不过,你刚刚赢了那么多把,最后一把,我看着像是故意输的。”

李赫露出一个很细微的笑,回首看着他道:“你还在念书吧?”

沈燦目光扑朔,脸颊微红:“嗯,念大一了,去年我考试,你还让我加油的。”

李赫对这件事没记性,唐凌的表弟他只见过两三次,闻言道:“少钻研别人打牌,赌是害人的,要认真读书。”

“嗯,好,我记住了,我不打,我就是看看。”

两人说着话出去时,被张超看见了,注意到唐凌他弟贴李赫贴得很近,一脸的笑意,眉心就是一拧,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当晚,张超就打电话给他,提了一嘴:“唐凌他弟是个gay,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他只跟我说了四句话还是五句话,他也不知道我是吧。”李赫正在浴缸里泡澡,香薰蜡烛火光摇曳,飘出天竺葵的淡淡幽香。

张超一时无语:“那些gay,有gay达的你懂吗,你再像直男你也是弯的!他看你眼神不对劲啊,你信我的,离远一点就是了,除非你也想跟人家小孩子玩。”

“不想。”

“那就远一点。”

“好。”李赫答应了,正好又看见沈燦给他发了消息,半小时前,沈燦问他到家没有,他方才回了,说到了,沈燦又发了消息问他:“小赫哥,你过几天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吗?”

李赫回:“跟家里人吃饭。”

沈燦似乎打算再约他,因为张超提了醒,李赫很干脆地用晚安为结尾,结束了对话。

-

31号这天跨年,李赫赶在快闭馆前去了美术馆,下午三点半,美术馆人烟稀少,空旷的展厅被清水混凝土包裹住,他站在雕塑作品《腐烂》的围栏前,展品前那冷冰冰的聚光灯是唯一的光源。

一旁的美术馆员工见他脸色沉着,主动说:“今晚就会撤展了,所以这件展品其实在这里已经放了有一个月了,而因为腐烂而产生的些微异味,是该展出的一部分,虽然有很多人反映,但艺术家仍然坚持不打扫,而是保持原样。”

在刚刚进园区的时候,李赫就瞥见了白钧言,对方应该是给同事买咖啡去了,手里提着白色的马苏盒,从那边咖啡厅出来。

尽管看见了,他却没有找白钧言,而是询问这位主动为他介绍的员工:“这些展品,撤展后会搬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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