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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渣!(131)

“不远,就是采光不太好。”

“朝向不好?”他接过白钧言递给自己的鸡腿。

白钧言说:“就是地下室,地下室便宜很多的。”

“地下室?”李赫停顿了下,想象中是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完全不透光,只有一张窄小的床放在中央。

住那种地方,难怪白钧言性子会这么不稳定。

李赫微微蹙眉:“完全不见光,长期会生病的。”

“还好还好,我下班晚的, 等我回去就天黑了,见不见光的无所谓,况且也不是完全的没有窗户,有一个,这么小的,在顶上……”他伸手比划着,是韩国男人看了会愤怒的小。

按理说,李赫不应该管他的,可还是忍不住在意,觉得……兄长说不定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创造着他无人欣赏的艺术。

“白钧言,”李赫喊了一声,“李煊下午来的话,如果我买下他的作品,不是要给美术馆中介费吗,我再单独给你一些,权当谢谢你帮我联系他了。”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我其实过得并不辛苦,有地方睡觉,有钱点外卖吃饭,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白钧言朝李赫笑了一下,“我很知足了。”

李赫嘴唇微微抿紧。

只是白钧言心底清楚,李煊不可能来的,同事联系过了,但始终没有回信,导致他的雕塑作品被堆放在了美术馆的仓库里,落满了灰尘,白钧言昨天去仓库,顺手用塑料布将它罩住了。

现在就有个大买主在面前,要买下那个透着压抑气息的雕塑。

“会变好的,你的生活。”李赫说。

“希望如此吧。”白钧言用手背擦了擦嘴,目光侧过去瞥着他吃炸鸡的模样。

李赫低头啃了一口,炸鸡皮很酥脆,肉汁很嫩,一口咬下满满汁水。即使是吃这种食物,他吃相也依旧斯文好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一点酱汁在嘴角。

白钧言侧过头,就那么专注地看着他。

在那本被陈斯然贬为狗屁的三年讲师经验里,讲师说道:在长久的对视里,会产生一种荷尔蒙的效应,会让对方误以为爱上你了。

白钧言打算试试,反正就看看,又不花钱。

他是直男他不怕!

李赫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唔?我脸上有什么?”

白钧言非常专注:“你脸上有……”

他欲言又止,时间仿佛凝固了极久,凝固到李赫不自在了起来。

白钧言的眼睛不是黑白分明的那种,他的瞳仁偏琥珀色,像灯光下的淡茶水,而且是圆圆的杏眼,这种可爱的眼型,和他偏向攻击性的下半张脸并不搭调,可奇异的很好看。

虽然现在白钧言的脸上糊了好多炸鸡酱,导致他现在的模样又蹩脚又好笑,而白钧言自己显然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李赫觉得他顺眼好看的感官。

“你……”李赫感觉到了不对,白钧言的意思太显而易见了。

他垂眼,侧过目光。

“哎你别动,”白钧言歪着头,锁住他的双目,“你这儿有点酱汁。”他隔空指了指,递纸巾给他,然后说,“不过我刚刚发现一件事诶。”

“……什么?”李赫擦了擦嘴角。

白钧言嘴角掀起,左边脸颊的酒窝要更深一些:“我发现……”他声音也放得又轻又软,有几分蛊惑的意图,顿了会儿道,“李赫,你睫毛好长啊。”

李赫垂下来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呼吸显然窒住了,无法招架地低声说:“是吗。”

“是,”白钧言那一张花猫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以前有人这么说过吗?”

“有过……”

他从小就是在夸赞中长大的,说他继承了父母外貌上最大的优点。但夸赞听得多了,其实就不在意了。他清楚自己长什么样,但……没有像这样动听的。

手机也是任昭从警方那里拿到的。

任昭说:“我问警察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他叫张超,我打电话道谢,本想请他吃饭,好心人说他已经回国了。”

“人家救了你一命,是应该好好感谢,”白钧言思索道,“我们回国再请他吃饭吧。”

对于救了任昭的人,他心里的感激难以言表。若不是碰巧有好人外出,任昭现在就沉没在印度洋的洋流里了……

白钧言是临时请假来的斯里兰卡,多陪了发小几天,看他好像真的走出来了才安心。他不敢在国外待的太久,因为请的是丧假,若再请假下去,恐怕工作得丢。

回国那天下午他就去单位报到了,随后从陈斯然那里取回了健身卡,问陈斯然进度如何:“你们在一起了吗?”

陈斯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含糊道:“快了快了。”

事实上,渣男油盐不进。

陈斯然给他送过蛋糕,说是自己做的松子蛋糕,连着几天在对方健身的时候,给他送矿泉水,送的水渣男有时很自然地收了,说谢谢。蛋糕和小饼干渣男却没有要,说不爱吃。

前后都大半个月了,陈斯然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无解的情况,感觉李赫种种行为,都是直男惯有的,还不是一般的直男,但为什么会收自己送的水呢?

直到昨晚,陈斯然觉得差不多了,找他要微信时,才找到答案。

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他说:“我不办卡。”

礼貌的语气带着平淡的疏远,既不是很冷漠,但也无法再进一步,甚至于说完,还在继续机械地做深呼吸和卧推。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陈斯然是不会如实告诉白钧言的。

所以白钧言还以为他进行的非常顺利。

-

从斯里兰卡回来的第二周,白钧言负责接洽的项目出了差错。

江南美术馆每周都有公益活动,就在公共图书馆外的广场,购买门票可免费参与,夏天有野营,秋天有陶瓷绘画等手作活动,冬天有手风琴的表演,青年艺术家的户外行为艺术展览等……

这次圣诞特展,是他们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策划的,跟一个丹麦的现代装置艺术家合作的室外玻璃装置展。

结果,昨天玻璃运过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工人一搬下来就碎裂了一片。玻璃很大,需要几个人合力抱起,短时间内,完全不可能找到能尺寸和质地都一模一样的彩绘玻璃。

丹麦艺术家大发雷霆,坚决不肯更改方案,认为他的作品,缺了这一片教堂玻璃,就少了灵魂。

有时会碰上这样对自己的作品说一不二,从不因地制宜的人,这位艺术家不肯妥协,宁愿撤展,无奈之下,大家只能熬夜开会商量替代方案。

这次特展分儿童和成人两个区域,成人的部分昨天就布置完毕了,现在差的是儿童展的部分。

同事文哥说:“就像去年一样,做气囊装置,寻找小卡片,糖果那种活动可以吗,去年得到了很多的好评,刚好仓库有现成的。”

周馆长直接否决说不行:“去年用过的东西怎么还能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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