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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渣!(103)

“不想。”

“那就远一点。”

“好。”李赫答应了,正好又看见沈燦给他发了消息,半小时前,沈燦问他到家没有,他方才回了,说到了,沈燦又发了消息问他:“小赫哥,你过几天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吗?”

李赫回:“跟家里人吃饭。”

沈燦似乎打算再约他,因为张超提了醒,李赫很干脆地用晚安为结尾,结束了对话。

-

31号这天跨年,李赫赶在快闭馆前去了美术馆,下午三点半,美术馆人烟稀少,空旷的展厅被清水混凝土包裹住,他站在雕塑作品《腐烂》的围栏前,展品前那冷冰冰的聚光灯是唯一的光源。

一旁的美术馆员工见他脸色沉着,主动说:“今晚就会撤展了,所以这件展品其实在这里已经放了有一个月了,而因为腐烂而产生的些微异味,是该展出的一部分,虽然有很多人反映,但艺术家仍然坚持不打扫,而是保持原样。”

在刚刚进园区的时候,李赫就瞥见了白钧言,对方应该是给同事买咖啡去了,手里提着白色的马苏盒,从那边咖啡厅出来。

尽管看见了,他却没有找白钧言,而是询问这位主动为他介绍的员工:“这些展品,撤展后会搬到哪里去?”

“……一般是寄回艺术家的手里,有的艺术家是自己叫物流来搬走。”

“那这一件呢?”他指着那几乎无人问津的黑色雕塑。

“……这,我就不清楚了。”

李赫问:“如果我想买下它呢?或许,你们美术馆能帮我联系到这位叫李煊的艺术家吗。”

员工摇了下头:“这要策展人才有权限,有的展品是非卖品,先生不妨去那边办公区域问问我们策展人……啊,小白,”这位员工忽然看见路过的白钧言,“小白,这位先生想买展品,你有空给他简单介绍一下吗?”

白钧言是实习生,他长得乖巧温和,脾性好,所以同事也都管他叫小白。

被这么一唤,白钧言扭头看见李赫,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怎么又来美术馆了??

李赫注意到他,也是愣了下,旋即很礼貌地朝他点头:“你好。”

“你喜欢这件展品?”白钧言怀里抱着展出文件,走到李赫面前,声音很平,“那跟我谈吧,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李赫说:“我很喜欢这件展品,你可以联系上它的设计者吗?”

白钧言扫了一眼展台前的文字信息,依稀记得这个好像是同事在对接,但是由于本次展出对接了上百人,他印象也不深刻,这会儿面不改色地道:“不一定,有的艺术家,我们一直对接的都是他的助理,我可以帮你问问他有没有出售作品的意思。”

“麻烦你了,”李赫又问,“大概多久能有消息呢?”

“我不能确定,给我留个手机号……”白钧言笑眯眯的,“算了,你给我个微信吧。”

白钧言掏出手机,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扫我,有消息我通知你。”

这事的确很要紧,李赫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扫了,屏幕上出现对方的网名。

“……纸吸管滚粗宇宙,这个是你吗?”

白钧言:“……”

见他不说话,李赫不再多言,颔首:“多谢,麻烦了。”

“没关系,就……”白钧言垂首道,“就当……就当是给你的道歉吧。”

李赫不解地“嗯?”了一声。

白钧言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自在,别开头去,声音很轻微:“那天晚上,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哪天?”

“喝酒那天。”白钧言埋着头,“其实我回来找你已经挺晚的了,看见你上车我没喊你,就离开了。”

“哦,”李赫想起来了,低头看着他不太自在的模样,“那天啊,丢了。”

“……”

白钧言心猛地一提。

不会吧,渣男不会要讹自己吧?!

以渣男的人品,真的很可能!

白钧言又问:“丢了什么,贵重吗?”

“很贵。”李赫没有放过他有些忐忑的神色,笑道,“我的脸丢了。”

万一渣男是李赫这位亲哥哥呢?会不会是这种情况?毕竟兄弟长得相似,照片认错,也有概率。

尽管概率不大,任昭有说过,渣男只比他大两三岁,如果是李赫的亲哥哥,年纪大概对不上……

现在没办法问发小,白钧言脑子里一团乱麻。

若搞成乌龙,自己怎么谢罪?

他下巴抵在膝盖上,脑海有些迟钝地思索,万一搞错人,渣男其实是李赫亲哥,自己起码得先送李赫两瓶六位数的酒道歉吧……

工资少得可怜的白钧言痛苦地捂住了脸。

要真如此,自己只能给人家当男保姆了。

-

卧房内。

李赫靠着窗抽了根烟,friday蜷缩在他身后的狗窝里睡得正香。

他打开手机,找到一张扫描的旧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估摸才七八岁,李煊刚成年。凝固的时光里,兄弟俩站在家里院中合影,自己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性子天生忧郁的李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

在李辉和霍敏结婚的第二年,收养了不到一岁的李煊。

李煊天生性子安静,不爱说话,在艺术上有很高的天赋,简直有些自闭的安静,甚至因为自闭,还送他去看过心理医生。霍敏将他视如己出,开放珍藏的所有的艺术品真迹给他看、观摩,请大师教他画技……

李辉看着李煊这样,头也大:“我的继承人怎么能醉心于画画?有什么出息?他能成为莫奈还是毕加索?”

然后,时年已经三十五岁的霍敏怀孕,再次意外流产,故而夫妻俩就做了试管婴儿。

两年后,李赫就出生了。

夫妻俩都有事业,小时候的李赫是个爱哭鬼,大多时候都是这个哥哥在照顾,帮他擦眼泪。

香烟的气息在房间内弥漫开来,李赫把烟头丢进垃圾桶,洗漱后躺下,已是凌晨的四点半了。

窗外的夜幕露着微光。

他按下窗帘开关,随着窗帘自动合上,李赫忆起母亲带着年仅十岁的他去了南加州,哥哥李煊在离别前,送给他许愿骨项链,说:“阿赫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他离开后不久,李煊就消失了。兄弟俩再也没有联系,霍敏解释:“你哥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不知道去哪儿了,你不准回国找他。”

李赫质疑她的冷漠,霍敏才说:“他不是你的亲兄弟,他是我二十年前收养的小孩。”

李赫抗拒道:“他怎么可能不是,他长得那么像爸爸!就算他是收养的,也是我哥。”

直到霍敏被丈夫一团乱的私生活气得差点成了植物人,一个“秘密”才展露在李赫眼前。

原来,他父亲李辉和霍敏成婚时,因霍敏和前夫婚姻期间小产过,李辉便说不愿她忍受生育之苦,说收养一个,不对外说是收养的,就当自己的孩子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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