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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渣!(104)

霍敏不在意这个问题,也就接受了。

谁知,在李赫十岁那年,霍敏去北京开会,在餐厅意外遇见了那位开导过李煊的心理医生,对方已经年过六十、退休了。

两人其实不算熟稔,当年也只是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医生听霍敏说,在李煊之后又生了个弟弟,松了口气:“其实李煊这孩子,跟我坦白心事后,我一直想联系你的……”但那违背职业道德。

霍敏很奇怪,问为什么,医生说:“你知道的,小孩子占有欲都很强,他不想让弟弟妹妹出生,认为会跟他争宠,就跟我说,如果妈妈生不了小孩就好了。”

霍敏回家之后,是越想越不对,因为她的第二次流产,确有蹊跷。

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证据。

当她看见时年二十岁,一身艺术气息,唤自己妈妈的李煊,心底却油然而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接带着李赫去了南加。

那时候才十三岁、还有些叛逆的李赫听说这事,他根本不信,说一切都是她揣测,跟霍敏吵得很凶。

霍敏就彻底一病不起。

他再也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兄长了,也曾偷偷的托人寻觅过兄长,却没有寻到。

是前几年,李煊主动联系了他,他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正要挂掉,李煊的声音混合着电磁的滋滋声传来:“阿赫,是哥哥。”

但每次,都是兄长单向的打来电话。一年只会在李赫生日那天,给他拨一通电话,不会超过六十秒,就会挂断。自己再回拨过去,电话就成了空号。

去年春天李赫回国,有了消息,兄弟俩久违地见了一面。

李煊穿很旧的外套,衣服上还沾着颜料,蓄了胡子,整个人不修边幅,眉眼仍旧英俊,身上一股浓烈的松节油气味。

他轻松地问:“我们阿赫长大了,有没有谈恋爱?”

李赫给了他一张卡,他没有要,离开前说:“不要来找我,我不会见你的。”

李赫追逐过去,眼前只有汽车穿梭过马路卷起的落花——哥哥消失了。

所以,李赫经常会想他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住哪里,以什么为生,冬天了还在画画是不是会长冻疮……

这也是为什么,今晚他带流浪街头的白钧言回家了。

元旦节,李赫休假。

闹铃改到八点,他准时醒了,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出去遛狗。

他打开房门,看见了黑色人造牛皮沙发上、和他昨晚从迪士尼顺便带回的史迪奇靠在一起酣睡的男孩。

可能是屋里暖气温度高,白钧言卷着毛毯,浴袍敞开,露出一大片白里透红的皮肤。

且睡觉姿势很奇特,仿佛是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歪过身体,肢体柔软地折成了好几段,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偶,衣服也不好好穿,一头鸡窝——或许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抓了很多次头才抓出来的奇特造型。

……怎么会有人这样睡觉还能睡得着。

联想到昨晚白钧言过于越界的问题,他不由自主的想:

白钧言是不是故意的?

尽管身边不缺对他示好,甚至明目张胆的男女,但李赫一直就是排斥的。

他来回走了几次,去厨房接冰水喝,步伐放得很轻,可独居的私生活被人入侵了,沙发上多了个穿成那样的男生,他是越发觉得碍眼。

李赫是个正常男性,年轻气盛,且身边没有伴侣。

他站在衣帽间换衣服,看着蹲坐在外面已经开始催促自己带它出去玩的friday,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就算穿运动裤也很明显,高高支起来的。

这还怎么出门。

李赫无奈地对狗子说:“你去外面等一会儿,九点带你出门。”

他转身进浴室,锁上了门。

-

白钧言是被陈斯然的电话给震醒的,神志不清地接了电话。

陈斯然高昂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什么我在哪儿……”白钧言还没睡醒,闭着眼睛,脸压在抱枕上,“我在家啊我在哪儿。”

“哈??hello?姐妹你睡醒了吗?天啊,你不会是跟李赫睡了?”

“睡什么睡,哪那么……”白钧言一下清醒了七分,瞬间睁眼。

李赫在西厨做早餐,系了咖啡色的围裙,脸上的红疹稍微好一些了,他很平静地拿着炒勺跟坐起身的白钧言挥了下手:“早。”

十点半,他已经遛完狗回来了。

白钧言一脸尴尬:“……早。”

李赫极度的礼貌:“昨晚休息得好吗?”

“还可以……”

陈斯然尖叫:“啊啊啊,你在跟谁讲话,李赫吗??什么还可以??你真的跟他睡了我去???白钧言你丫赚大发了!他行不行???多少次??”

白钧言虽然知道电话里的声音,李赫隔着十米,大概是听不见的但还是好害怕……猛地挂断电话:“你打错了。”

李赫:“我煎了肉排和西蓝花,要胡椒吗?”

兴许是有了“李赫不是真渣男,真渣男另有其人”的猜测,白钧言实在难以用一开始准备的态度来对待他,尴尬加内疚让他当即摇头:“你都白白让我睡一晚了,怎么好意思吃你的肉排……”

话音落,两个人都诡异的沉默了。

油锅里的橄榄油滋滋地冒着烟,李赫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好过敏,脸颊泛红,垂下目光关了火。

意识到话有歧义的白钧言捂住了脸:“对不起,刚起床脑子不清醒,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自己这个嘴瓢的本事,就是小猫放风筝,出手就不高,还撩什么汉。

白钧言看他一眼,没回答,转身离开,李赫跟在他身旁,心头莫名,刚刚不是还笑得很开心吗?怎么看见自己就这副表情。

难道还在生气?

生气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从小的家教礼仪,让李赫选择为自己昨晚的行为正式道歉:“未经允许,随便碰了你的作品,很抱歉,不过,我今天特意来补票了。”

在美术馆内,自己工作的地方,需要寂静的地方,白钧言没有发作,快步走出展馆,才转头不耐烦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就是想问你,昨晚给我借的充电宝去哪了?”三十五万的酒,如果白钧言是酒托,少说从中赚了三万五。李赫怀疑他是,却也没证据,说:“我陪你过了生日,你把我丢在零下十度的公交站走了。”

“那又怎么?”他仰起头来,表情是十足的不耐。

李赫接触到他近乎挑衅、甚至是厌恶的目光,心底更是困惑、荒唐:“……我等你等了一整夜。”

……渣男的花招可真是一套套的,故意装可怜想让自己愧疚吗?

白钧言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什么一整夜,你哪里待了一整夜,不是被你家司机接走了吗。我亲眼所见。”

“你怎么……”这下换李赫愣了,一下就想通了。

白钧言肯定是给自己买药、带充电宝回来时,看见自己上车,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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