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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房(7)+番外

地王房蔚长期接手政府的买卖,乔言皱了皱眉,心想不管到哪里都和这种人脱不了干系。

“小姐,请你出去。”

“我是他们的法人代表。”乔言抱起手臂,瞧了瞧保安的脸色,笑了起来,“怎么,就兴你们能代表,不兴老百姓请法人呀?”

外面的叔伯们看她正在对话,推搡得更加厉害了。保安匆匆请了法人代表走进来,和乔言正式接洽。乔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捏住手里背在身后,笑着等那人走近。

“陈经理,据说他们在这里站了三个多小时了,您还没有办法让他们回去,您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对吧?对的,就在地基问题和补差价格上。您看,冬泉街底部连着河床,从来没开采过河沙,地表很少沉陷。街面铺的是前清交泰殿那样的仿玉石,坚固着呢,我敢说就是发了地震,它也碎不了。”

乔言不等陈经理缓和劲,一口气地说:“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您,我们的地基没有问题。既然地基没有问题,政府要动冬泉街,那就不能作为‘沉治工程’来办了,您说是不是?可是沉毅拿下了承包权,这说明你们有路子嘛,可以让冬泉沉下去。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在没有下沉的街面上重新做经适房,您如何算危房等级?据我所知,中央从年前就拨了十几亿元资金,由当地另选安全地带新建安置小区,居民按危房不同种类可以选择住宅或是货币补偿,我们冬泉的住户既要住房子又要补差,您看怎么办好呢?”

陈经理推了推眼镜,低头沉吟。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走过来,压低声音说:“房先生联系不上。”

乔言微微一笑。

“代表小姐,你们的人一共来闹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野蛮,不是我们老总吩咐了要照顾政府的房改形象,我们早就请保安轰人了。”

“哟,陈经理这是威胁吗?我们这边有律师部的,可以告你恐吓哦。”随乔言挤进门的代表叉腰说了一句。乔言拦了拦她,温和笑对陈经理:“您忙吗?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这时,外面推搡的冬泉民众操起铁锹砸碎了玻璃门,乔言笑容一冷,心道“糟了”,赶着朝门外喊:“四叔您别动手,我们正谈着呢,可以谈拢的——”

话音没落,门口又发生变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批穿黑色长袖T恤的年轻人,像是早就等着闹事群众动手似的,一等玻璃碎了,他们就抽出铁棒子,砰砰朝人群砸去。冬泉的人早年下过乡,有的还当过兵,这个时候来的大多是当年好汉,一看情况有变,马上还了手。

两拨人混战在一起,陈经理还抖抖索索地站着,拿手帕擦汗。

乔言三两步赶回来,一把扯住陈经理衬衣领口,大声喊:“是你们叫的人吗?快叫他们住手!”

陈经理半天才从嗓子里冒出一句:“代表小姐,你先松开我,我有哮喘。”

乔言甩开他,向门口冲了过去,拿手机按着110报警。玻璃门被人挤开,先前主动闹事的四叔被人推倒在地上,用手护住了头。

“哎——别打人!”四叔都倒在了乔言脚下,乔言本能地伸手去拉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右手拿着棒子捅了四叔一下,左手顺势朝乔言扫去,结结实实扇了她一耳光。

乔言耳朵里嗡地一响,她缓了缓神说道:“您打我就算了哈,别为难地上的老人家。”

“怎么了?我乐意,我还愿再打!”年轻人说着,又扇了耳鸣中的乔言一巴掌,把两边脸都抡圆满了。

“我草——”乔言牙一咬,将合约书朝旁边的熟人身上一塞,空手就冲了上去,又踢又咬。

耳光哥笑:“小妞还敢跟哥哥来真的?”扬起棒子就要敲。

一股大力将乔言拦腰抱起,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透过来一截质地考究的西服袖子。乔言人在半空中,伸长腿踢那个耳光哥,还叫着:“你他妈过来,过来呀,我跟你没完!”

耳光哥不认得抱住乔言的人,乔言本人也忘记了他的味道。就在那道铁棒子再次落下来时,房蔚转过乔言的身子,将她护在了胸前,替她挨了这一闷棍。

“房先生!”青黑制服身影跑了进来,一脚劈开那个年轻人,着急地喊道。

房蔚弯腰站住了,松开了手,嘴角沤出了点血。乔言从他怀里猫着腰爬出来,捡起笔和合同书,冲着沙发角落的陈经理奔去。

“麻叔,把他们赶走,别让我亲自动手。”她听到房蔚的声音暗着开了口,心里更急,拽住躲在沙发后的陈经理,将笔塞到他手里,连声吼:“快签字,签完字就没事了!”

“我的药——代表小姐——我哮喘——”

乔言看到房蔚快要转过脸来了,连忙蹲下身子,接过陈经理颤动中的气雾瓶,压住他抖抖索索的手臂,低声说:“签字我就给你。”

陈经理在她掌心的扶持下,终于在尾页签了下“陈定坚”三个字。

二次谈判(上)

乔言曾经见过房蔚出手,搏斗的姿势比流氓专业,力道不能轻易下判断……乔言本来一直以为房蔚是个流氓,见过他出手之后,她就知道了他远远没那么简单。

最早,乔言对房蔚的了解源于芷姐和外界传闻。

宴席上,介绍人芷姐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房蔚跟前,淡淡地说:“这人是房蔚,大你五岁,做房产生意,嘴巴很坏,心肠很黑,女人有一些,你和他谈谈吧。”

怎么谈?乔言云里雾里,看到一双墨黑的眼睛转到她身上,心里发憷。房蔚穿得衣冠楚楚,不笑的时候很冷漠,笑的时候有点邪恶,她硬着头皮对着他站了会,半天也没谈出一句话。

“别人说你能掰得天花乱坠,怎么见了我就有内涵了起来?”

“您误会了,我一直是有内涵的人。”

房蔚没说什么,转过身去,他的背后有服务生托着酒水。乔言马上离开了,追上了芷姐,弄得芷姐直直地盯住她。

“怎么了?”她感觉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叫你谈谈吗?”

“已经谈过了。”乔言直接越过芷姐,匆匆走出大厅。

绝非善类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她的这个想法一年后得到了证实。

当时房蔚已经包养了她,对外宣称是未婚夫。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从古董研讨会上晚归,房蔚来接她。车子走入开发区的单行道后,突然从一个方向冲出一批人,手里都拿了西瓜刀和棒子。

房蔚吩咐倒车,司机退了几米,回答说后车轮被齿轮扎了。房蔚转过脸来看乔言,说:“看来是有备而来。”

乔言睁大眼睛:“你看着我干什么?”

房蔚解下围巾缠在她的脖颈,低声说:“闭上眼睛。”

乔言把眼睛瞪得更大,炯炯无畏。

车里很暗,借着树叶间渗漏的路灯光,她看清楚了房蔚的脸,说不上有任何喜怒,就那样安静地与她对视几秒,似乎在判断着什么,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双臂撑在她和座椅之间,形成了半个包围圈,他一直看着她的脸,任凭车外的人挥刀弄棒,乒乒乓乓地砸响了一片。

玻璃哗啦碎了一块,司机着急着喊:“房先生,怎么办?”

乔言保持与他对视的姿势,一颗心却在慢慢下沉。就在她以为他要放弃了,看着他解开扣子的手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是先开口说道:“不准报警。我下车去。”

他快速脱下了大衣,围住乔言的上半身,突然又提起围巾,蒙住了乔言的眼睛,打了个死结。一瞬间乔言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伴随着几声闷哼及扑通倒地声,其余的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

“我草,这什么意思——”此起彼伏都是围殴者的叫骂声,还有凄哑的惨叫传到空旷夜空外。

乔言颤抖着手拉下围巾,靠在座椅里,死死抿住嘴唇。惨淡月色中,她看到房蔚凭借过人身手,横劈直踢,短短两分钟竟把六七个人全部放倒。领头的男人爬起上半身,拉住房蔚的裤腿,竭力喊着:“不是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