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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为患(72)+番外

作者: 君约 阅读记录

半年没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纪愉探手去碰他的脸庞,葱指挪到那道伤疤上,顿了一会儿,轻轻抚着,眼泪却掉得更凶。

“不要哭,已经没事了。”纪宣握住她的手,“只是留了疤,有点难看罢了,杳杳会嫌弃吗?”

“哪里是有点难看?”她突然抱住她的脖子,热泪滚到他颈窝里,带着哭音嚷着,“是很难看好吗?”她呜呜地哭着,竟像是对他破了相这件事伤心极了,哭了一会儿,又瓮瓮地在他颈窝嘟囔,“太难看了,丑死了……”说着,捏起粉拳捶他的肩膀,然而却没有用力。她如何也不忍心真的打疼他。

她嘴里说着嫌弃的话,一只手在打他,但另一只手却将他抱得更紧,小脑袋一直往他颈窝里挤,湿热的泪糊了他一脖子。

纪宣心里暖得发痒。

两人这般抱了许久,直到纪宣的衣领被蹭得透湿,纪愉才不好意思地从他身上退开,捏了捏他的领口,又帮他把脖子上的泪水抹了一把,红着眼睛道,“把你身上弄脏了,你不要嫌弃。”

“眼睛都肿了。”纪宣将她拉回来,让她靠到怀里,缓声问,“哭够了?”

纪愉吸吸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从来不知道姑娘家的泪有这么多。”他低声叹着,“果然是水做的。”

纪愉没有应声,静了一瞬,在他怀里抬眸,“你何时回来的?”

“今夜刚到。”

纪愉眉眼微动,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道,“除了我跟念念,府里的人都以为你……”她噤声,脸色变了变,“你是怎么进来的?”

“韩业在外头。”纪宣微微一笑。

纪愉讶异地扬起眉,心中瞬间了然。

“你走之间就把一切都想好了,安排好了,连韩业都交代过了,就只瞒着我,是吗?”她皱着眉问。

“杳杳,我……”

“是不是?”纪愉打断他。

“不只瞒着你,还有好多人,念念也不知道。”

纪宣答得一本正经,纪愉却听得相当冒火,“你还狡辩?”

“杳杳,”纪宣面容严肃,声音却仍旧温和,“我的确是想好了,但我并不知在剑南会发生何事,我也不知一切是否能如我所想,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只是……只是赌了一把。我事先不告诉你,既是怕你阻拦,又是怕你担心。我想等我赌赢了再告诉你。”

“那若是赌输了呢?”纪愉眸中晶莹,“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输了,我……我要怎么办?”

若是他赌输了,若是他回不来……

她只要一想,就觉得后怕。

纪宣无言以对,默然一瞬,垂目幽幽道,“是我错了,但我只有这个办法。”

他这般一示弱,纪愉就心软了。他拿命去博,受了那么多苦,她还责备他,似乎太过分了。可是一想到他完全不跟她商量,就这般自作主张地让“纪宣”死了,她心里又很不舒服。

“这个办法糟透了。”纪愉鼓着气忿忿道。

“我倒觉得挺好。”纪宣见她语气软了,抬眸笑了笑。

他笑起来,整张脸都软和了,连眉骨处的伤疤也没那么碍眼了。

然而纪愉却觉得他笑得很欠扁,忍不住伸手过去掐了一把,“你还笑?”

纪宣被她掐得龇牙,但笑声却更畅快了。

两人这般一闹,先前紧绷的气氛又缓和了。

纪愉偎在他怀里,软着声与他说话。

一别许久,要说的话有一箩筐,好在离天亮还有很久。

纪愉心中仍有好多疑惑。她一个一个问出来,纪宣也耐心地同她解释。

她不得不承认,他想得挺周到,但她仍有顾忌。

“你回来了,总会见到相识的人吧,他们总会认出你的。”

纪宣捏捏她的手,“指鹿为马,听说过吗?一切只在于皇上一言。他若告诉世人,我不是纪宣,那我便不是,朝臣旧识们就是心中不信,又有谁敢当面站出来打皇上的脸?便是连私下议论,也是要顾忌的。”

“那府里人呢?他们怎么可能瞒得过?又不是瞎子……”她嘟囔着。

“府里人不是换得差不多了?你若不放心,大可将管事、嬷嬷还有你身边的两个婢女都换了,”他看着她,认真道,“我是怕你不舍,才留下他们,而我自己既已做到这一步,就已是不择手段,我想要在你身边,一切阻碍我都可以不管不顾地扫掉。”

纪愉愣了一瞬,扁扁嘴道,“你这样子,丢掉郡王爵位,还把自己弄死,就为了回来入赘纪家,若有人知道这些,肯定说你是傻子……”

“怎么会?”纪宣轻笑,“我入赘纪家,那就是安和郡主的夫婿,堂堂的郡马爷,自有人羡慕的。”

纪愉瞪他一眼,“我跟傻子说不通。”

纪宣却不在意,低声朗笑,俯身去亲她。

☆、第59章

临走前,纪宣迟疑了一瞬,道,“杳杳,你若害怕旁人说道,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

“皇上给我两条路,回京可,留在剑南亦可,如今剑南初定,皇上并不放心,他其实有意将剑南卫驻军交到我手上,”说到这里,他微蹙眉,“但我担心你在京中长大,不会舍得走,所以就回来了,若你畏惧人言,待我入赘后,我们可以去剑南。”

“去剑南?”纪愉微讶,“那念念……”

“念念也一起去。”纪宣道,“我们一家人都去。”

“可是……”纪愉想说什么,又犹豫了。

“你舍不得长安吗?”纪宣轻问,“若是如此,就不要勉强,我并不怕被人说,但我怕你不自在,不过他们说过了便过去了,也未必有人有那闲心一直盯着我们两个。”

纪愉摇头,“我是舍不得长安,但也并非不能走,只是、只是……”她微微垂目,神色犹疑,“你要带你母亲去吗?”

纪宣微怔,旋即沉了脸色,笃定道,“不会。”

纪愉抬眸,“我也不想你带她去,但这样的话,念念就见不到她了,她毕竟是念念的娘亲,念念还是很在意她的。”见纪宣脸色不好看,她倾身抱了他,“哥哥,我们先留在这里罢,你做了那么多,我只要忍受一点非议罢了,不算什么。”

“好。”纪宣未再多言,只是抱紧她。

次日,南衙左右武卫来了一位新上任的右将军,据说并非是通过吏部考功司的结果升上来的,而是皇上直接提上来的,是从山南来的,听说是山南卫大将军麾下一位副将家的公子,曾在剑南剿贼之战中立了大功,现在就被皇上提到京里来了。

按理说,皇上论功行赏,提拔一个无名小卒也不稀奇,然而这个叫云昭的右将军却引起了整个南衙禁军的关注,不到一天,消息就出了南衙,几乎所有朝臣都晓得了,京官圈子里炸了。人人都想去瞧瞧这位云将军的真容,看看是否如传言描述的那般肖似已故的景阳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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