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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652)

张永成呵呵一笑,又倒了一杯酒,道:“张某无他意,只是想请诸位给张某这个面子罢了。如今并非战时,吃两杯酒,无伤大雅吧?今日诸位务必要给张某这个面子,不吃完这些酒,谁都别想离开营帐。来人,请左将军入座。”

张永成如此,诸将对视着,眸光不定。

起身的左将军被强行送回了座位,脸色难看,旁边张永成换下的副将,却笑着道:“诸位都是礼亲王殿下带出来的将士,礼亲王殿下忠心耿耿,将健锐营兵权交回给皇上,张大将军又是皇上钦点了,都是一家人,过去便有什么误解,那也都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军营,为皇上效力,今日张大将军发了话,又亲自设宴款待诸位将军,这酒水若然不喝,是不是……”

却在此时,外头突然响起一声沉而朗然的声音,接口道:“礼亲王忠心耿耿,这话说的好!”

张永成几人显然没想到这会子有人会在账外接话,顿时愣住,倒是左将军突然惊声道:“是二爷!没错,是二爷来了!”

诸将闻言皆豁然起身往外冲,张永成明白过来,面色大变,大喊一声,道:“拦住他们,有擅出大帐者杀无赦!”

他说着,自己也抽出了腰间佩剑,一面往外冲,一面再度大喊,道:“擅长军营,意图不轨,罪该万死,杀了……”

他声音未落,一道流光直从合着的帐幕穿入,竟像是长了眼睛般,一箭便没入了张永成的眉心。

张永成本已冲到了帐前,中箭后身体禁不住冲劲儿,往前一头撞出帐木,直直跌入地上。

外头一众持长枪的兵士,齐齐惊骇,手心冒汗,再度望向站在十步开外的人。

那人身形高大挺拔,身上却穿着普通士兵的铠甲,只孤零零一人,故此方才他突然走近营帐,靠近过来时,他们守在外面,并没太过紧张。

然则他的动作太快了,隔着帐幕竟然一抬手,便听声辨位的用袖中弩机射杀了张永成。

张大将军死了!

“张永成勾结义亲王,企图谋逆篡位,如今逆贼已死,尔等还不放下武器,随本王进京护驾勤王!?”

这射杀张永成的自然便是秦御,他说话间,根本就不将那数百个围着营帐,手持兵器的兵勇看在眼中,迈步向前。

随着他越走越近,他的面容也缓缓展现在帐前点燃的火光之下,一双妖异的眼眸,冰冷而锐利,雨水沿着他俊美的面颊滑下,他宛然从冥界走来掌控生死的阎君一般,明明什么都没做,然只一人之气势,便让几百兵丁们执枪步步后退。

因为张永成死了,秦御一出手便打散了他们的气势。

“二爷!”

“保护二爷!”

这时,营帐中的将领们已是持剑冲了出来,营帐前的兵丁们慌乱调整队形,一时对内,一时对外,乱意毕显。

“杀!杀啊!”

军营中这时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响声,与此同时,万千健锐营的兵勇冲杀而来,瞬间便将营帐团团围困,护卫在秦御身后。

抵抗的兵丁俨然已毫无胜算,有人第一个吓掉了手中武器,紧跟着叮叮当当,全部弃械投降。

秦御呼哨一声,旋羽便踏破泥水,奔到了近前,秦御翻身上马,沉喝一声,“随本王出营!”

“谨遵二爷令!”

诸将领命,山谷震荡。

秦御领着健锐营的兵马,直冲北衙军营而去。

北衙军营可不同于健锐营,乃是义亲王一手掌控多年的,义亲王虽然不在京城,但却早给军营下了密令,今日程将军带着秦英帝的圣旨前来军营,宣读礼亲王府谋逆,令北衙军进京护驾,顿时整个军营都动了起来。

火把的光即便是在这雨夜也冲天而起,然而还不等程将军将兵马带出,便有震天的马蹄声冲了过来,竟像是要踏平整个军营一般。

程将军脸色一变,大喊道:“防御!快!”

然而一切却已晚了,不等北衙军摆开防御阵势,对面来势汹汹的健锐营兵马便冲了过来,借着强大的冲劲儿,瞬间便解决了一片人,也冲散了队形。

秦御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到处,血光一片,沉喝出声,“将北衙军给本王堵在军中,一个也休要放出。杀!”

血肉横飞,天地变色。

北衙军虽也都是精锐,然到底措手不及,被堵在营中,施展不开,败事的很快,待健锐营斩获的将领人头愈来愈多,北衙军也被逼的节节败退。

健锐营的兵将们开始大喊,“义亲王谋逆,皇上有旨,不知者不罪,放下枪械者一律不再追究!”

喊声四起,放下兵器的兵士像传染一样,不足一个时辰,秦御已掌控了北衙军,带着健锐营精锐迅速回兵京城。

他赶到京城城门下时,已是三更天,雨势渐渐小了,城门紧闭,城楼兵马林立,整个京城也被肃杀的气氛笼罩着,城中依稀还可见到火光。

临近城门,副将苏哲御马上前,道:“二爷,恐有诈,还是让末将先上前一试吧!”

秦御闻言却抬手压下了他的话,双腿一夹马腹,宛若一缕黑烟,直冲城门。

城门上,娄闽宁负手而立,沉喝一声,“开城门!”

这一个多时辰,他早已掌控了九城兵马和京畿卫,就只等秦御领兵回城。

秦御冲至城门,紧闭的城门便缓缓的开启了,秦御却马速微慢,抬头看了一眼,正撞上娄闽宁居高而下凝视过来的沉静目光。

秦御眸光略凝,娄闽宁,大义灭亲这份勇气,倒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有的,不过若没他高瞻远瞩,娄氏的命运可就不好说了。

果然,大哥说娄闽宁其人,心思深沉却心存大义,乃真英杰,并不为过。

秦御缓缓冲娄闽宁点了下头,纵马便冲进了京城,健锐营兵马的马蹄声将整个京师都震的颤抖了起来。

皇宫中,秦英帝已等的焦急不已。乾坤殿中,太后也坐在一边,手中不断的拨弄着一串佛珠,心急如焚。

明明两个时辰前,礼亲王府便有回信过来,应该是崔侧妃得手了,礼亲王已经被解决掉了。

永宁侯只需要带禁卫军冲进王府,将礼亲王府的亲兵和护院等一概灭掉便好,可怎么这都两个时辰了,永宁侯还是没带回礼亲王的头颅来,不仅如此,派去北衙军营调兵进京的程将军也毫无反应,按说,这时辰北衙军早该进京护主了啊!

便连镇国公那边,也一点回音也没有,太后和秦英帝心里都多少已觉察出不对来了,只是却不敢多想罢了。

哗啦一声响,是秦英帝打碎了一个茶盏,站起身来,焦急的在殿中来回走动起来。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外头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惊恐,秦英帝脸色大变,骤然停住了脚步,太监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抖抖的抬手指着外头,道:“皇上……皇……上,礼亲王和燕广王带着健……健锐营的兵马杀到宫门外了啊!”

秦英帝闻言身子一僵,接着双目圆瞪,冲上前一把拎起了太监,怒吼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啊!”

太后手中的佛珠,吧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断裂开来,珠子在大殿中四溅,声音清脆,像死亡的钟鸣声打在心头。

“皇上,是真的,是真的啊!怎么办?”太监吓的面无人色。

秦英帝松开太监,软着腿往后退了两步。

完了,真完了。

太后心里想着,健锐营到了宫门外,多半是北衙军已经来不了了,且城门也出了问题,不然健锐营不可能冲破三万九城兵马直接跑到宫门外。

宫里头的禁卫军原本就是应急的,还被派出去让永宁侯带着攻打礼亲王府,如今这宫里头只剩下不多的禁卫军和一群太监宫女,这能顶什么用!

太后清楚的感觉到了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