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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260)

顾卿晚脑补着将来左拥右抱豢养男宠的日子,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于是,秦御从净房出来,就见顾卿晚笑吟吟,非常没心没肺的坐在八仙桌前捻着块枣泥糕吃。

桌子上一团金光一闪而过,分明是兔兔瞧见自己出来了,狼狈逃窜。

秦御,“……”

他有种自己被这个世界深深抛弃的感觉,脸色愈发冰冷,挪开视线,便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顾卿晚见秦御用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往日她已经过去帮忙了,今日却坐在没动,只当没瞧见,几口又吃了一块枣泥糕,她才站起身来,也没看秦御,迈步进了净房。

那白三娘是个有眼力的,竟然一眼瞧出他们脸上做了修饰,秦御要取得信任,自然便不能再化妆了,她也是一样的,方才秦御已经洗了脸,顾卿晚便也将脸上的脂粉洗掉,擦拭干净。

虽然两人在冷战,但正事她却不会马虎,可不想拖了后腿,瞧瞧吧,她一个女人都这样通情达理,大度大气,偏秦御还男人呢,小鸡肚肠!

顾卿晚腹诽着从净房出来,忽听外头响起一阵喧嚣声,且那喧嚣声分明是往这边来的,顾卿晚诧了下便忙走过去打开了门,想要查看下出了什么事儿。

谁知她刚开门,就见白三娘打前带着一行丫鬟过来,瞧见她,那白三娘老远便吆喝了起来,道:“哎哟,瞧瞧,三娘我就说姑娘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果不其然呢。”

说话间白三娘就到了廊下,一把将顾卿晚给扯出了屋,上下来回的打量着,道:“真是个美人,瞧这面皮子白净的,这水灵的,也莫怪宋三爷将妹妹当宝,宁肯背负个不孝名声,被世人所不容,也要对妹妹你守诺了。三娘我若是个男人,那也不能让妹妹这样的美人受苦啊。”

顾卿晚闻言便面上一红,垂头道:“三娘子可千万别这样说,表哥为我放弃了生养他的宗族,我是个自私自利的罪人,对不住表哥……”

白三娘摆手,道:“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明明就是恶毒继母使坏,宋大老爷也不辨是非,由着续弦这么折腾嫡子,拿捏嫡子的亲事,这怎么能怪妹妹呢!我白三娘就看不上这个世道,凭什么所有错,不管是非都往咱们女人身上搁!妹子放心,在咱们山寨里没人敢看不起妹子,也没人干说妹子一句是非!”

顾卿晚面露感动,谁知就听白三娘又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些狗屁倒灶的世俗,咱们不必看在眼中。别看咱们虎山寨都是没读过书的粗人,可却都是明白人。不仅是我,便是二当家,四当家,和五当家也都为妹妹和宋三爷的真情所感动。这不,我们商议了下,择日不如撞日,妹妹和宋三爷不防今日便在寨子里拜堂成亲,怎样?”

顾卿晚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道:“三娘方才说什么?”

白三娘笑着回头,捧过丫鬟手中的嫁衣,道:“妹妹这是欢喜傻了吧?拜堂成亲啊!你瞧,三娘这将嫁衣都准备好了!怎么?莫非妹妹不乐意?”

鲜红的嫁衣就被这么捧到了面前,顾卿晚脑子有些不够使,怎么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干笑着看着白三娘,对上白三娘狐疑的目光,只觉不能推辞,可让她和秦御今晚拜堂成亲,这是不是太玄幻了?

“表妹怎么会不乐意呢,她只是太过欢喜了。不仅表妹,爷也没想到寨子里的几位当家竟会如此费心,萍水相逢,这是不是太麻烦寨子了。”却与此时,秦御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是他换好了衣裳,走了出来。

他说着将顾卿晚拽到了怀中,拥着她看向白三娘。

白三娘瞧着秦御却一怔,先前脸上做了些修饰,面色黧黑,眼角又生了颗黑痣,即便瞧着高大俊朗,容貌也大打折扣,如今他净面后,即便是站在暗处,看不大清楚,也能瞧出那妖冶容貌来。

白三娘半响才回过神来,道:“两位可真是一双璧人,五湖四海皆朋友,我们兄妹几个敬重宋三爷是条应诺的汉子,愿意交宋三爷这个朋友,又被两位的真情所感动,这才想在山寨中为两位办一场婚礼,宋三爷和表姑娘若是拒绝,那便是瞧不起我们山寨,不想交我们这些朋友了!”

秦御闻言叹了一声,道:“哪里的话,既如此,那在下和表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三娘听他同意了,顿时笑了开来,拍手道:“好!咱们山寨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宋三爷放心,您的婚事,定给办的热热闹闹的。”

这就定下来?要成亲了?

顾卿晚有些惊愕不定的看向秦御,谁知还没和秦御对上眼神,她便被白三娘给拉住,道:“新娘子,跟三娘来吧,去三娘的绣楼收拾打扮!你若不嫌弃,三娘认你做个妹子,可好?从今往后啊,三娘便是你的娘家人,一会子咱们就从绣楼出嫁。”

说话间,她拉住顾卿晚便出了屋,一面吩咐丫鬟们赶紧将新房收拾出来,一面带着几个丫鬟簇拥着顾卿晚往院外走。

顾卿晚这会子也闹明白了,大抵是他们之前编的故事,人家山寨里的几个当家不怎么信,所以便想让他们拜堂,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现在她和秦御已经进了山寨,秦御就算武功不错,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所以既到了这一步,她就算再不愿意,那也不能露陷。

顾卿晚只得摆出一副欢喜的不知所措,惊喜来的太快,反应不过来的恍惚模样,被白三娘弄进了她的绣楼中。

白三娘将她安排进去沐浴,出来后便有几个丫鬟迎了上来,将那套新娘子的红裳,一件件往她身上加。

顾卿晚不觉问站在一旁指挥的白三娘,道:“寨子里怎么会有簇新的嫁衣?”

白三娘却挑眉,不无得意的道:“也不瞒妹子,咱们虎山寨这些年发展的还不错,不过养着山寨里头这么些的兄弟们,不干活可不行,也没少往山下劫掠些走商的还有附近的富户,咱们也是光顾过的。这不,前些时日有个员外郎要娶续弦,下聘走的便是这虎头山一带,兄弟们便大干了一票,这身嫁衣,是聘礼里头的,可不就是新的嘛。不光是嫁衣,便连喜烛,喜被啥的那也是齐全的,可见妹子你们来的巧了,这一票嫁妆,也不就是专门为妹子你们准备的嘛。”

顾卿晚,“……”

白三娘将顾卿晚按在了梳妆台前,亲自执起梳子给她梳理着长发,道:“你别瞧三娘我粗人一个,手却巧的很,从前楼里的花魁,都求着三娘我给上妆,今儿三娘保准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会子揭了盖头,非迷得宋三爷晕头转向不可。”

她说着给顾卿晚层层挽起发髻来,一面飞快的用珠花固定,一面打量着顾卿晚的神情。

顾卿晚实在是羞不红脸,好在她刚刚沐浴出来,双颊自然泛红,加上过硬的演技,瞧上去倒真是个羞不自禁的美娇娘,引得白三娘抿唇一笑。

白三娘的手艺还真不是吹嘘的,一盏茶后,顾卿晚瞧着镜子中,艳若桃李,国色天香的自己,算是服了。

莫怪白三娘一眼就能瞧出她和秦御化了妆,原来人家自己都是挑弄脂粉的高手啊。

只不过,从前顾卿晚也参加过手帕交的婚事,当时看新娘那个妆容,真是够喜庆!

脸跟粉团一样,两颊上胭脂红的吓人,嘴唇更是红的跟吃了血一样。

可白三娘大抵也没给新娘子化过妆,分明是按打扮花魁的套路来打扮的她,顾卿晚怎么瞧怎么觉得那特意勾画的上挑眼线,带着勾人的风情。

而且,白三娘还在她的眉心画了一朵妖娆的桃花,配着略点了些胭脂的眼角,眼波流转间,有股灼灼的妩媚燃烧着,映着一身红衣,顾卿晚总觉得,自己满脸都写着一个春心荡漾,请君采撷这八个字。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啊,三娘,我看还是抹掉这眼妆和眉心妆吧。”顾卿晚说着便去拿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