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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92)+番外

方嬷嬷闻言,心知慧安是定要将这事弄个清楚的,便点头道:“那马总管过世后他那儿子也因采办上谋私,被革了职打了五十板子,拖回家。老爷发令那一家子再不复用。如今竹名和她那男人一起在通正街的夜摊上靠买馄饨过日子,确实是还住在后巷的。”

慧安闻言心下一松,吩咐道:“乳娘去安排一下,明晚我想悄悄出府去一趟后巷。”和京城一般人家的府邸相同,凤阳侯府的后街便是府中家生子的住所。方嬷嬷听了点头便向外去,可她还未出内室便又被慧安叫住。但见慧安起身行至方嬷嬷身边,凑近她耳边这才轻声交代了一件事,方嬷嬷闻言一诧,半晌才狐疑地瞧了慧安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而去。而慧安见她出去,便又躺回软塌,凝眸思索了起来。

旁晚时分冰月和寒月已将慧安的新马靴赶制了出来,方嬷嬷满面喜色地将鞋子拿给慧安试穿。但见那一双紧口翘尖的马靴黑底做面,上绣芙蓉花纹用金丝勾边,红色的笑蓉图案花样虽不新奇,但难能可贵的是用不同深度的红线,绣出了层层复复的,远近观感从鞋帮子一直延展到鞋面。靴子穿上,直到近膝处,紧口处夹着一层火红的狐毛,慧安穿上这双马靴唯一的感觉是——扎眼。

方嬷嬷瞧着她穿上那鞋子一脸的满意。慧安不由有些无奈。又觉怕是自己在国子监不学不术的坏名声,早就叫方嬷嬷担足了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沈慧安表现的机会,方嬷嬷真是恨不能将啥好东西都往她身上穿戴好,让她成为全场的焦点,最好能一战洗脱了无才的坏名。

方嬷嬷的好意慧安心领,正一脸开心地夸赞着冰月二人,便见夏儿进来禀道:“姑娘,鼎北王府的紫晴姑娘来了,说是来还那日文二公子借去的《世载堂诗稿》。”

慧安闻言忙笑着换下马靴,出了内室到远芳阁时但见厅中立着一个穿着青缎交领锦衫,月华裙腰间系绿绦带,丫头打扮的姑娘想来便是紫晴。

慧安尚未走进,那紫晴已闻声上前,笑着给慧安行了礼,道:“紫晴打扰姑娘了。”

慧安因常听文景心说鼎北王府的事,故而知道紫晴是文思存的贴身大丫头,掌管着文思存院中的银钱和人事管理,颇受文思存信任,但是慧安却从未见过她。

而今日见了人,倒是让慧安大吃一惊。虽则这紫晴举止有度,一看便是个极沉稳的,但那样貌却是太过普通,普通到让人不得不心生诧异。只见她长的矮矮胖胖,腰身极粗,一张圆脸五官未曾有一样是出彩的,额头过大,鼻子过塌,嘴唇很厚,若非要找到一项出彩的便是皮肤,她的皮肤很白皙,但是也因为如此倒将鼻梁附近的雀斑显得分外明显。这京城中哪家公子身边的丫头不是挑那模样伶俐、样貌姣好的。一来瞧着赏心悦目,再来这贴身的丫头那是要给主子们撑脸的。而有个漂亮的丫鬟,那也是炫耀的资本,慧安还真没见过哪家的公子选用样貌如此普通的大丫鬟。不由想起那日在鼎北王府文景心说的话,只觉文思存还真是一个在女色上而不上心的,难怪文景心全因他收用了一个通房,而心生颓然对天下男子都失了期待之心。

慧安令夏儿给紫晴摆了小杌子,一番寒暄,她才笑着将那本《世载堂诗稿》呈给慧安。慧安将书放在桌上笑着道:“明日到国子监还了也是一样的,倒劳烦姑娘亲自跑一趟。”

紫晴闻言答道:“这《世载堂待稿》我扪爷寻了许久,自打冬儿姐将这书送到府中,爷连日都呆在书房,还不叫人进去打搅,爷怕下人们弄坏了这书,临抄都没让人经手,昨儿临完本想着今日带到西郊,马上还给姑娘的但又怕损坏书页,这才叫奴婢这会儿子送了过来。”慧安闻言想到方才她随手将书放在桌上的动作,不由面露赧然。只道这书在人家文府那样的书香世家可显稳妥,在凤阳侯府司真是暴殄天物。

却闻紫晴笑着道:“我扪爷吩咐奴婢一定要好好谢过姑娘,奴婢临出门时爷还特意给姐娘挑选了谢礼。”紫晴说起便站起身来,行至厅堂中放置的大红木箱前,将箱子打了开来。

慧安方才见屋中摆着个大箱子便觉奇怪,如今瞧去眼前一亮,但见那红木箱中用月白色素锦镶着箱壁,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套极为精致的马具,鎏金镂空雕襟云纹的马鞍,碧玉马首柄的马鞭,翠亚扳指,另还有一套金银珠莲花纹盔甲,那盔甲一看便是特为女子打造,模样极为精致美观、小巧轻便。

慧安望之不由欢喜地跳了起来,走过去细细地瞧,却见那盔甲包括上衣、下裳、袖、护肩、护腋,由赤金扣袢,连缀成一体,甲由钢片连接而成,钢片以金银小珠组成莲花图案掩盖。盔乃是皮胎,四周帖有云纹,银红缨络,盔顶还以鸡血石为座嵌了珍珠、红宝石,而缨管四周则手着黑貂皮,顶饰大颗东珠。慧安一眼瞧着就再移不开眼。

“奴婢瞧着姑娘这是极喜欢的,想来回去说与我们爷听,爷定也会高兴。”耳边传来紫晴的笑语。

慧安才回过神登时便想起方才在马场上时文思存的种种表现,心里微跳,收了笑容。她也是听文景心说过文思存收藏了一套极为精美的女子马具,很是宝贝。慧安原是当时心情愉悦便那么一提,也是想着赢不了文思存,可没想着输了比试他竟还是将这套马具给送了过来。而且这一套马具价谊也太高昂了,只怕是有市无价。只那拉弓射箭时套在拇指上起保护用具的翠亚扳指,质地就是上上之乘。更别提那一套精美绝伦的盔甲了。这样的谢礼,慧安却是说什么也收不得的,只她还未开口,便听紫晴道:“姑娘且莫推辞,我们爷说了不过是一件玩意,也就喜爱之人才会如获至宝,需要之人才会好好使用,不埋没了好东西,放在他一大男人手中不过是美玉蒙尘,望姑娘瞧着这套马具还算上乘的份上,莫要让它扪被惘置角落,失了光彩。”

慧安听紫晴这般说心中更觉忐忑,谁知嘴巴刚张开,那紫晴却又抢在前头开了口: “姑娘且莫难为紫晴,若姑娘实在过意不去,明儿不妨将那本《世载堂诗稿》送予我们爷,也算是让宝物都有个各自的去处,岂不两全?姑娘今日也受了惊,紫晴便不多打扰了,这就向姑娘请辞了。”说罢竟不待慧安再言,转身便出了门,慧安瞧着她那形色匆匆的模样,不由望着那套扎眼的马具发起怔来。

“奴婢瞧着这紫晴姑娘倒是个妙人,说话行事端的是伶俐知趣,姑娘既然喜欢收下便是,奴婢觉着紫晴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啊,那《世载堂诗稿》对文二公子也是宝物,姑娘若真过意不去拿这书换了这马具也使得啊。咦?这是什么?”秋儿瞧慧安一直对着那马具出神,以为她还在纠结收于不收的问题,便自取了那本《世载堂诗稿》说道,谁知刚一翻动那书,便有一张泛黄的荣宝斋贡纸从书中飞了出来,正落在慧安脚下,慧安低头去瞧,却见那绵韧细密的纸面上画着一个女子的小样,着墨浓淡润湿,画的极为生动,赫然便是自己,慧安登时愣住。

文思存……他这到底是何意?

第62章 豪赌

慧安拾起那片泛黄的素纸,但见那上面画着一名巧笑嫣然的女子,赫然便是昨日她在教舍时与许嫣然争辩时的模样只是那画面中的景致却换成了画艺院前的那条甬道,阳光普照在那女子的面颊上,她的眼睛少了一些疏离和锋锐,却多了真切的开心和欢悦。

慧安瞧着那画面上的女子,她那干净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欢快和轻松。只觉整个人一震,哪里似被触动了一下,便有些发起怔来。但随即她又猛然着恼地变了面色,捏着那一张素纸气愤地跺了跺脚。

文思存这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