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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196)+番外

而他还一筹莫展,倒是慧安的生辰在火红的腊月末,来临了。关府来行纳吉礼是腊月二十七,而慧安的生辰确实在腊月三十一日,她是这日的傍晚来到这个世上的。因为大辉有习俗,生在二月的女娃娃会对父母不利,是灾星降世。便是高贵如文太后,生是文氏嫡女,却也因降在二月,自小就被父母送到了远房一家亲戚处养大,待她及笄这才被接了回来,嫁给了圣祖皇帝。听说文家的那位远方家中贫寒,文太后从小不得父母宠爱,幼时上山砍柴,下地种田,做尽了粗活,受了不少苦。

而慧安踏着腊月的最末出生,倒是常常被人念叨是个有福气的。今次她的生辰,慧安考虑可几日,一来想着最近凤阳侯府事情颇多,已几次被人议论,便不想再大肆操办,免得再惹来什么是非。再来,如今自己又和关元鹤订了亲,慧安想着若生辰宴大操大办,只怕也会被那些个眼红的编排小人得志、刻意显摆之类的难听话。她出于这些考虑,便想着只在府中置办上一桌席面,就和舅舅一家吃个饭,热闹一下便好。

只她将这个想法告诉童氏,童氏却说不妥。一来,年后沈峰便欲翻出当年沈清身死之事,此刻侯府行事正该大气,腰杆挺直方能不叫人轻视猜测。再来,定亲本就是一件大喜事,也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做人本该堂堂正正,不吭不卑的,哪里能怕别人说道就缩手缩脚的,没得不被人说小人得志,倒被念叨小家子气。慧安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当即便点了头,和童氏商量着这事要怎么办,都请了谁来。

最后两人商量的结果是,沈峰一家回凤阳侯府后一直也没能正式待客,不妨便趁着慧安的生辰,往各府都下了帖子,到时候叫沈峰和童表哥们在前头接待男客,童氏接待夫人们,叫小姐们都去慧安那里玩闹,这样一举两得,是最好的。两人说干就干,将当日要请的宾客和酒宴菜式,要着意准备的东西都一一列了下来,便趁热打铁,叫丫头将乔管家和现在管着大厨房的管事婆子请客过来,各项事情都落实后,慧安这才回到了榕梨院。

当日夜里,侯府的一处暖阁中,孙熙祥搂着一个女人神情恹恹地靠着床头,瞧着被风吹的飘忽的床幔沉思。那女人见他如此,不由爬起身来,抬手给他按摩着额头,道:“老爷可是在为大姑娘的事伤神?”

孙熙祥闻言心中烦躁,推开她给自己按摩额头的手道:“我岂能不伤神,这个贱丫头如今恨不能我死,现在已经是一把刀悬在了头顶,我若再想不出大字来,迟早要光着身子被赶出这凤阳侯府,到时候你也别想再吃香喝辣!”女子听他声音中带着不耐烦,脸色更是难看的要死,却抿唇一笑,道:“这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改变的法子,只是看老爷您舍不舍得了……”

孙熙祥听她居然有法子,当即便是一喜,瞧向她忙追问道:“是什么法子,快说。”那女子却只是笑着不言,见他急了,这才道:“老爷先别急啊,若是奴婢的这法子管用,老爷要怎么感谢奴婢?”孙熙祥见她一脸娇笑,神情妩媚,含笑挑逗,不由将人扯到了怀中,但他此刻哪有心情做那种事,他只捏了那女子一下,便哄她道:“你说,只要你的法子有用,便是要爷抬你为妾都使得。”

女子闻言面带冷笑,埋在孙熙祥的怀中勾了勾唇,这才慢悠悠地道:“老爷若然有一日得了这凤阳侯府,要多少美妾却是没有,到时候便是抬了奴婢为妾,也定然记不得奴婢是哪个了。”她的话中带着醋意,孙熙祥闻言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女子这才道:“老爷来日得了凤阳侯府,可否允奴婢一些钱财送奴婢回乡去?”她言罢见孙熙祥变了面色,目光饱含探究和阴森地瞪着自己,忙道:“奴婢非是舍得离开老爷,只是着实思乡心切,这京城虽是什么都好,但奴婢家中还有老母在,还望老爷能顾全奴婢一番孝心。”

孙熙祥闻言想着自己所做的几件密事她都知道,将来留着她却也是一个祸害,倒不如送的远远的,便点了头,道:“此事老爷我答应你便是,你且说说看,有什么法子能叫老爷我绝处逢生?”那女子见他答应,面色当即一亮,接着便道:“老爷,若是大姑娘出了意外,老爷还怕凤阳侯府落不到您的手中吗?”

孙熙祥本以为她有什么妙招,听了她的法子竟只是这样,不由便沉了面,道:“若是以前,这凤阳侯府没了小主子,自就是老爷我说了算的。可如今沈峰一家已归府认宗,便是没了沈慧安,这凤阳侯府也只会便宜了外人!你当本老爷没想过这个吗,哼!”那女子却是一笑,道:“老爷别急啊,奴婢的话还没说完呢,如是老爷能将大姑娘的死推到沈家兄弟的身上,再嫁祸舅老爷一个谋夺外甥女家产的罪名,到时候……”

她说着勾唇一笑,其中意思不言可谕,孙熙祥闻言果真目光一亮。是啊,若是能将此事安在沈峰一家人的头上,到时候他再以慧安生父的名义出来,为女儿讨还公道,那还怕沈峰不落的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吗?还怕这凤阳侯府不能落在他的掌中吗?

女子见孙熙祥意动,不由便道:“但大姑娘到底是老爷您的亲生骨肉,只怕老爷也是舍不得的。”

若是从前,孙熙祥只怕还真会犹豫,但现在他心中早已不将慧安当闺女看待了,相反却拿她当仇人,甚至比仇人更恨。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父,天下就没有不是的父亲,女儿的难道不应该就是父亲的吗,自己的这个女儿竟非但不这样想,还处处与他作对,如今竟还在暗中调查起生母的死因来了。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若再不反击,只怕来日死的就是他了。孙熙祥不想死,更何况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在他看来为了自己的命,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所以这事他想都不想,便道:“无毒不丈夫,你说吧,你有什么好法子?”

女子心中微寒,却道:“奴婢的卖身契……”

孙熙祥此刻怎么会不顺着她,忙应承翌日就将她的卖身契和银两送到,女子这才凑近孙熙祥的耳边,道:“奴婢今儿听说后日大姑娘的生辰府中准备大办,如今凤阳侯府风头正盛,到时候各府的大人、夫人小姐们少不得都要给这个脸面的,若是那日……”女子说到紧要处,又压低了声音,如今外头夜风正盛,拍打着窗棂,那声音已是低不可闻,只昏黄的羊角灯下孙熙祥的面容不停变换着,显得阴沉不定。

慧安自和童氏一起商议了要请的客,发了帖子出去便忙着安排宴会当日的各种琐事,因时间紧迫倒很是忙碌了起来。而文景心已是来不及等到慧安生辰,在这日清晨便打上了门,她见了慧安怒气腾腾地便扑上来,对着慧安使劲捶打了两下。文景心的小胳膊,用上吃奶的劲儿捶在慧安身上也是稍有疼感罢了。故而慧安也不躲,由着她打,文景心见此倒是打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怒道:“人家有什么事都告诉你,你倒是好,如今不声不响把亲事都定下来了,我倒还要从别人嘴中听说此事。你!你!你真可恶!”

文景心鼓着腮帮子你了半天,终究是斯文人说不出什么难听话来,最后只蹦出个“可恶”二字便别开脸生闷气。慧安见她如此,忙过来拉了她的手,笑道:“好景心,别生我的气嘛。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提前也是不知的嘛。”

文景心见她面颊通红,整个人水润润的,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妩媚,不由瞧着一呆。只觉着自上元节夜里一别,慧安的小模样似又变了极多,越发的像个大姑娘了。

这女子若然定亲,无不心中忐忑难安,娇羞是会期待更会,但慧安这甜美滋润的模样,分明就是大有问题,故而文景心对慧安说的鬼话一句也不信,甩开她拉着的胳膊,闷声便道:“你不愿说便罢,何必拿这话来搪塞我?倒是我自讨没趣了,一大早的上赶着来发顿火,还惹人厌弃,我这就回府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