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池立即升旗。
苏余简直得意。
周非池不许她得意,单手勾腰,让她直楞楞地坐实在旗杆上。
隔着两层布料,苏余仍有点疼。
周非池不是手臂,是铁臂,焊实,封死。
他说,“我可以同时上两份班。”
苏余脑里自动蹦出画面感。
荷尔蒙飞溅的周学长,一边沉默地修耳机,一边不沉默地修理她。
苏余服软,像棉花糖一样黏在他怀中。
“我错啦。”
耳朵贴胸口,平稳有力的心跳把他们串在一起。
周非池低头,很轻地笑了笑。
凌晨到清晨,苏余没怎么睡。
周非池买好早饭进来,她已化好妆。两万多的大衣,高跟鞋,过一夜依旧光鲜。昨天在大市场买的那堆衣服,她连吊牌都没拆。
学妹的脆弱与温柔留在昨晚,疏离冷艳才是苏余。
苏余就喝两口豆浆,烙饼太大,会掉渣,会弄坏衣服。
“待会饿。”
“不饿。”
周非池没再劝。
苏余漫不经心地问:“你上午不用修东西吧?”
“不用。”
“那你陪我出去一趟,帮我开车,机场接个人。”
“好。”
“我给钱。”
两人同时说。
气氛裂了条缝,贯入一丝寒颤颤的冷气,给周非池的脸上了一层霜。
沉默几秒。
“好。”
他还是说好。
“不要钱,要你把饼吃掉。”
吃了饼,肚子不饿,他才给当司机。
面包车开到一个地,换卡宴,这才能拿出手去接机。
管对方是程总,程姐,只要能给苏余项目,能挣钱,那叫程姑奶奶都行。
到机场,苏余千面之变。
殷勤的,热情的,做小伏低,腻得发慌。说程姐你真美,皮肤似雪,真有质感。程姐你是天鹅颈,直角肩超绝的。
程姐不为所动,高傲,轻视,毫不在意。
直到,周非池过来帮推行李箱的时候,程总眼神下凡了。
她把这位周司机,从头到脚扫描三遍,技术性地暂停于腰。男人的腰劲劲的,跟长相一样带感。
苏余订的酒店是瑰丽,一路上,她像个小蜜罐,也像只开屏的小孔雀,小嘴甜,各种炫。
周非池从后视镜里看过几次。
苏余真的很会捧场,也很坚韧,对方是千年寒冰,她也能自顾自地从容燃烧。
这不是卑微的厚脸皮,这是一种能力。
到酒店,有侍者接。
苏余对周非池挥挥手,周司机你可以下班了。
她没空看他,眼里只有“程民币”。
周非池站在原地,停留很久很久。
真的没有等到她回头。
苏余花费不少功夫讨好程总。好吃好喝招呼,又投其所好,花大价钱在Alic那要了几个型男模特。
贵宾套房,男色任享。
苏余坐在车里,仰看璀璨高楼,她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想就想吧,脑海自动连线,蹦出来的竟是周非池的脸。
这算怎么回事。
苏余有点慌,也有点乱,更有些后知后觉。
这两周忙,好久没跟他联系。
苏余打开手机,划拉半天,找到列表底层周学长的微信。
一周前:“要我陪吗?”
六天前:“在忙吗?”
五天前:“我过来找你。”
三天前:“上次买的衣服你没拿走,我送过来?”
两天前:“苏余。”
最后的消息,停于她的名字。
苏余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暖。
像火种,蹦跶进眼里,又烧到心里。
她刚要打字,酒店出来几个人。
烧着的心一瞬降温,糟糕,俊男都被程姐退了货。
程姐翻脸不认人,项目要崩。
苏余上门,连面都不见。
苏余没有头绪,不知自己哪里做错。
她烦的要命,约颜宓出来喝酒。颜宓堵车,一堵一小时。苏余捏着酒杯,心如烂泥,眼睛熬红了,精气神熬散了。
但倒霉的事还没完。
“我当是谁呢,苏苏啊。”
苏余皱眉。
讨厌的声音和讨厌的长相真是相配。
这是李家的幺少爷,人贱嘴更贱。
“苏苏越来越漂亮了,一个人怎么能喝酒。”
“想喝多少,算我的。”
手也开始犯猪瘾,搭向苏余的肩。
“你的事徐总都知道,花钱玩还不如找我,徐总不会介意的。”
“我本命年,犯太岁。”
“你跟我吧,也给我挡挡煞。”
苏余看他一眼,一眼都恶心。
她平心静气地拿起啤酒瓶,熟练地往他头上开了瓢。
场面乱了。
见血了。
姓李的扬手就是一巴掌。
苏余躲了,没完全躲开,指甲划在她右脸,三条痕印像寒天雪地里的梅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