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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盏(暂定名)(77)+番外

容玉神色不变,语气平淡:“老师经手的项目很多,绝大部分都不是我经手的,所以我并不了解。”

她之所以在收到第一封邮件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也是因为她参与的项目极少,所以觉得风教授的第一人选应该不会是她才对。她判断那封邮件可能是误发,可是有了第二封,就不可能会是误发了。

而从眼前那些人的阵势来看,恐怕教授正经手的项目涉及到一些幕后问题,并不只是单纯的科研项目了——或者说,也许曾经目的单纯,到现在已经完全变了味。

车子大约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突然熄了火。

卓谈把档位换到停车挡,又拉起手刹,打开车门走到外面去看。隔了一会儿,他走回来道:“不妙,这里刚好有片流砂,前轮陷进去了。”

琏钰拉枪栓,把子弹上膛,正对着卓谈:“你是故意开进去的?”

卓谈忙举起手来以示无辜:“冤枉啊,我真不知道这里有流砂。”

坐在后座的清瘦中年人摆了摆手:“算了,反正离那地方也不远了,走两步也没什么。”他打开车门,边上的体型彪悍的手下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胡满从装货的车后箱跳下来,吐了口沙子出来:“这里风沙真大!”

容玉也走了下来,只见左前轮有三分之一都已经陷了进去,一时半会都很难出来,如果贸然发动汽车,说不定整辆车都陷进流砂里去。

那中年人看了看天色,往前走了两步:“剩下大概一公里,就用走的罢。”他眼光毒辣,又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走的几步都完全避开了流砂。

容玉拿了行李箱,看准那中年人走过的路,跟着他的步调走。无命也把背包甩在背上,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就走。

只一会儿,所有人都跟着那个中年人走了,只剩下卓谈还在苦思冥想要把车子从流砂里脱困出来,见他们一个个都开始徒步,哀嚎:“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怎么一个个不说一声就走了?说的就是你,无命你这臭小子,老舅白养你这么大了!”

无命转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寻常一公里的路程,只当做是随便散散步,可是在这样的戈壁里,就完全不同了。容玉终于知道之前在飞机上,元丹说她的鞋子完全不适合在这个地方穿,本来鞋底软是很舒服的,可是底下碎石嶙峋,地面又被烈日晒得发烫,一脚踩上去就像被火烤被针扎。

反观琏钰一行人,都穿着厚底的靴子,就连无命都是穿着运动慢跑鞋,都比她准备充分。

容玉苦不堪言,却也不再脸上流露出来,只管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胡满一直在她身边占口头上的便宜,她都没有理会,最后反而是被琏钰喝止了。待穿过最后一块流砂地的时候,她突然看见沙土中有什么微光一闪。她装作走不动了蹲下身,将那东西握在手心。

琏钰转过头,眼中微有不屑之意,脸上却微微笑着:“你走不动了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容玉摇摇头:“我只休息两分钟,马上跟上。”

那中年人闻言停住脚步:“那就原地休息两分钟。”他向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司机还留在那边,我怕他陷到流砂里,你去帮把手。”

容玉心中暗惊,她稍作猜测便知那个中年人派手下去,绝不是为了帮卓谈,而是要杀人灭口。

她看着手心那个从砂砾里捡出来的小物件,是一枚珍珠胸针,正是她之前曾见风教授佩戴过的那枚。风教授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

她在不知不觉中,竟把自己置于极端危险的境地。

明明烈日当空,她开始觉得有些冷了。

剩下的路,她总算磕磕绊绊走完了,待看到那旧疗养院门外停着的那辆被该装得面目全非的越野车时,她只觉得这一日的巧合实在太多了。

她在飞机上,隔了一条过道的搭讪者,竟然也跟她同一个目的地。

她坐在路边小店喝酥油茶,碰见抓小偷就帮了对方一把,竟又是和她同一个目的地的人。

在来的路上,碰见的车子抛锚想要搭车的人,也是冲着同一个目的地而来。

他们就像是冥冥中被某种安排指引,共同出发,来到这里。

容玉跟随着琏钰他们走进这个旧疗养院,看得出这里曾也用心布置过,假山和一些人工草木的布景还在,只是现在无人打理,已经完全荒废了。

里面只有一幢房子,是两层的别墅,外围有花园,草木都已枯萎。房子的外观倒保养得挺好,看上去毫无破败感。

琏钰拉了拉枪栓,然后推门进去,只见会客厅里已有先到之人。那是四个男人,其中三个正在打扑克,剩下一个孤零零地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

正拿了满手牌的元丹抬头一看,咧嘴笑了笑:“呦,竟然又来了一位美女——不,是两位。后面这位长头发的美女,似乎看上去很眼熟,我们是哪里见过?”

容玉挑着字眼想,“又”,他为什么要用“又”?难道还有一拨人不在会客厅里?如果是那样,就是说,这里一共有三个女人,她、琏钰和一个未曾露面的女子。

那中年人想来也是跟她想到了一块儿去,问道:“除了你们,还有别的人在这里?”

元丹轻佻地向着楼梯的方向吹了个口哨:“看样子像是对小情侣,在楼上开房休息去了,你们要不要也先去开个房?”

容玉提着行李箱,当先往楼梯口走去。只见元丹放下了手上的扑克,他身边的那个男子立刻伸出脚想要将她绊倒。她反应极快地躲过了,而行李箱却落到了那个男子的手里。元丹朝她戏谑地一笑:“一个小玩笑,反应不错,就是身手差了点。顺子,把行李还给这位美人儿。”

顺子却在那时碰开了箱子的锁扣,里面的衣服和物品落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捡。容玉也不生气,只冷眼看着他把她的行李箱检查了一遍。

元丹看了她一眼:“穿衣的品味我喜欢,用的化妆品也不错。”

容玉抱着手臂:“我可以先上去休息了么?”

顺子将行李箱扣好,还给她:“请便。”

容玉提着箱子上了楼,很快便沿着楼梯拐了个弯,只听见那个中年人的声音:“阁下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地检查我的行李,只要明说,我自然会打开给大家观赏。倒是阁下的行李,何时拿来一道鉴赏一番?”

她踏上二楼,木地板发出了吱嘎一声轻响。只见最靠外面的一间房,房门大开着,想来尚未有人入住。这间房的位置的确不错,底下是花坛和灌木丛,又离楼梯口最近,行动起来十分便利。她便回过身来,往房里走去。

才刚走进房中,便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床单和被单铺的整整齐齐,毫无褶皱,可是床边的沙发上却平铺着几件衣服。她转过头,只见浴室门打开,一个人围着浴巾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男人,容貌清俊,是那种难以言喻的高贵的俊美。只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那人只围着一块浴巾。

容玉忙道:“抱歉,我以为这间房没人……”

那人看着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平淡:“看够了么?看得还算满意的话,就请出去,顺便带上门。”

倒是把她说得像是偷窥狂一样。正常人洗澡时都不可能房门大开吧?容玉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才转过头道:“这位先生,你有暴露癖吗?”

那人转头看着她。

“那也是一种心理病,请尽早治疗。”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琏钰和元丹的人互相对峙,只得在互相监督的情况下用厨房里的一些食物做了简单的饭菜。

容玉则同会客厅里另一个男人斜对角而坐,那个男人叫计都,是个医生,和元丹一行人几乎是同时达到,目前还是和平共处,未曾交恶。沙发边的书报架上有一些过了期的报刊杂志,还有一本肖邦传。她无事可做,便拿起书翻看起来。隔了一会儿,只听坐在斜对面的计都开口道:“听说你是风教授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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