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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盏(暂定名)(25)+番外

他气息急促:“我跟你不同,我什么都不会要求你……”

容玉有些不耐烦,真想下手打晕他,却还是忍住:“马上要下大雨了,这里太过危险,我们必须去前面的村子休息。乖,你要听话。”

这一程路走得艰难,玄襄确实也疲乏得很,只是硬生生撑住。幸而那村落不算太远,过不多久便到,他们此刻甚是形容狼狈,引人注目,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朝他们道:“两位是不是遇上附近的强盗响马了?前面不远有一伙强人,常抢劫过路人,就是连我们村子里的也不放过。”

容玉颔首道:“如夫人所言,我们的确是碰上了那货强盗,后又摔下山崖,幸得苍天庇佑,才保住性命。”

老人家看着她,露出几分笑容,她吐属清雅,容貌也清丽,能让人一见之下心生好感,她又看了看玄襄,叹气道:“这位小哥伤得这么重,经不起住折腾,来来来,你们到我家来歇一歇。”

容玉忙道:“多谢夫人,我二人感激不尽。”

玄襄犹疑地看着她,她之前便说前面会有村庄可以落脚,可是这地方她也不像曾经来过,又是如何得知。只是他知道容玉远比他通晓人世之道,便静默不语。

老太太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闲闲地同他们唠家常,有时候一句话问了两遍,容玉也耐心地回答了。

西南山区,家家户户都是竹楼,是防蛇虫之故。说话间,老太太已经将他们引到三座竹楼连接的地方:“这便是我家,家里人多,屋里难免有些杂乱,两位不要介意。”

容玉道:“老夫人言重了,能有一方落脚之处便已万幸。”

老太太把他们带上其中一座最小的竹楼,打开门让他们进去:“这间是给客人准备的,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我会让孙女送药送饭过来。”她看了他们一眼,又问道:“看两位的模样,可是家中姐弟?”

容玉正要应是,却被玄襄抢了先:“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近傍晚时分,老太太的孙女果然来送药了,她穿着西南民族的服侍,头上挂着银质的抹额,捧着草药和纱布,一蹦一跳地来敲门。容玉正在帮玄襄清洗伤口,他的身上各种皮肉撕裂和齿痕,数都数不完,伤口大多是凝固了,却把里衣给黏上,撕开的时候又把伤口撕裂了一回。她下手的时候都甚是不忍。容玉是天生的施术者,本也看不上治愈之术,现下开始有点佩服九重天上那位缝伤口跟缝袍子似的凌华元君。

“姊姊,我叫彩云。”少女往里面探了探头,待看见里面人衣衫不整,瞬间红了脸,缩回头吐了吐舌头,“我先送些止血草来,听奶奶说里面的哥哥伤得很重吧?”

容玉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含笑道:“请你向老夫人转达谢意,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能做见面礼的,这个镯子——”她褪下了手腕上的玉镯,放在彩云手中:“这个给你。”

彩云很少见玉镯,便开心地戴在手腕上,给她看:“姊姊你看,正好。”

送走彩云,容玉拿起止血草闻了闻,都放进药钵里,用药仵捣碎,敷在玄襄的伤口上,再用纱布包裹起来。她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动作有些笨拙。玄襄倒是硬气得很,就算被撕开已经凝结的伤口,连眉都没皱一下。

容玉拿过他的衣衫,随手一抖,上面的血迹就尽数消失。但她仍然拿水浸湿了,挂在外面阴干。

她这个举动显然是多余的,玄襄不由皱眉:“你让我穿什么?”

“你的衣裳上血迹不少,若不晾出去,会有凡人生疑。”容玉在床边的竹编圆凳上坐下,“况且你也该躺着多多静养。”

她对凡人特别温柔,而邪神多半看不上凡人。凡人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浅薄脆弱的种族罢了。玄襄盯着她看了半晌,靠在床头,却因为牵动伤口而轻微地抽了一口气:“我渴了。”

容玉站起身倒了一杯水,转身递给他。玄襄没接。她就知道他是故意折腾她,便也不多说什么,坐在床边,将杯子递到他唇边:“来,喝水。”

玄襄两三口便饮尽,嘴角还有些许水泽,他的相貌本来就极是俊秀,有那么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风情:“再倒一杯。”

容玉失笑,她为上神,倒是头一回有人敢毫不客气地指使她做这做那。只是他这样觉得这样好,她便也低眉顺目地顺从,反正最后她会消去他这段记忆。玄襄这回没让她喂,直接接过杯子把水喝完,看得出也的确是渴了。

他背靠着床柱,j□j出来的身体肌肤白润,骨骼优美。他看看她,抬手抹去唇边的水渍,微微挑眉:“既然你现在把自己当成凡人,那么也该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

凡间的规矩,他倒是学得快。容玉偏着头看他,其实除了冥宫以外,不论她看到什么都没有任何感觉,即使玄襄皮相再好,于她来说也跟看野花野草没什么区别。她低头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彩云来了,我去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ch.16

第十六章

她刚打开门,看着彩云哼着歌,沿着长长的竹楼间的楼梯轻快地走来,她的手上端着清粥小菜和当地特产的洱丝。她走进屋,将托盘放置在桌上,偷偷地向玄襄看了一眼,又忙转过头去,对着容玉道:“姊姊,这位哥哥的伤是不是很重?”

容玉微微一笑:“伤势不轻,不过多休养几日便无碍了。”

彩云好奇地问:“我听说奶奶说,你们是遇到了那群强盗,可怎么你倒没有受伤?”

容玉答道:“因我被保护着,是以安然无恙。”

彩云忍不住又瞄了玄襄一眼:“姊姊,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好一直喂喂地叫。”

“我的名字是容玉。”她稍顿了顿,随口编道,“他姓赵,单名一个珩字。”

彩云走后,容玉端了白粥坐到床边,执着勺子轻搅,然后将一勺白粥送到他嘴边:“吃吧。”

玄襄没动,只是皱眉:“你叫容玉?”上神容玉,这个名字他自然不可能不知,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眼前人联系在一起。那个会耍赖让他背,一路上不断有无聊举动,还会闲得没事勾引他取乐的人,竟然是容玉。

他说话时候一张嘴,容玉就顺手将勺子塞过去。那白粥还是滚烫的。他刚困难地吞咽下去,她却已舀了第二勺送来:“你觉得这可以咽得下?”

容玉看了看碗里,将勺子里的粥送到嘴里,连表情都没变化一下:“怎么了?”

玄襄拿过粥碗:“没什么,我自己来。”他就着勺子喝了一口粥,忽然停住,脸色不善:他竟然用了她用过的勺子。

容玉一见他的脸色,就去拿了干净的勺子跟他换过来:“我都没嫌你脏呢,你反而先来嫌我。”

玄襄暂时把她是容玉这件事抛到脑后:“我何时嫌弃你?我只是不用被用过的东西。”他顿了顿,又觉得不妥,便又补上一句:“我倒听出你是在嫌弃我。”

容玉坦白地点头道:“的确是有点。”她虽随遇为安,在九重天庭可一直是锦衣玉食,出行的车撵也比别的仙君要华贵几分。她的嘴唇艳如桃花,更衬着肤色如玉,偏还舔了一下唇,舔去唇上沾到的白粥。

玄襄便把她说嫌弃自己的话也暂时抛却脑后,满心只有说不出的懊恼,她就是闲得无事勾引他,上神怎么可以无聊到这种地步。

天色阴沉,夜色很快降临。容玉收拾掉碗筷,又为他换了一次药,把他往里床推了推:“你往里让让,我也很累了。”

玄襄震惊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任着容玉把他推到靠里的位置。她吹熄了蜡烛,便自然而然地躺下。

他隔了一阵,才艰涩地开口:“你怎么能……和我同榻?”

容玉语声疲乏:“因为我累了,而床只有一张。”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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