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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黑化(36)+番外

阮湘南推了推他:“别闹。”

这两个字说得欲说还休欲语似嗔。卓琰将她困在双臂之中,低头在她的颈上落下亲吻,阮湘南忍不住缩了一下身体,她敏感的地方果然还是这里。卓琰低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

阮湘南张了张嘴,想说话,又被他堵住嘴唇。

她有点生气地捶了他的背部一下。

卓琰又道:“你看着我,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相信,凡事没有这么凑巧。”他是决定摊牌了,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玩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阮湘南终于正视他,心平气和地开口:“要我说实话吗?”

他的确是拿了一副赢面极大的好牌,就凭她手上那几张零碎,唬人打迂回战还行,面对面碰上,她真是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你真的会说实话吗?”

“实话就是我的确喜欢你。但是那又怎么样?喜欢并不代表非要得到。”阮湘南格外平静地开口,“卓琰,你看看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真的以为你每次都是正确的?”卓琰皱着眉,“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这么多年。”

阮湘南推开他,平静地回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卓琰抬手按住水池边沿,一时间,他只觉得胸闷气短,语气也不再这么笃定:“你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别白费力气了。”

“你记不记得升高三那年暑假,你对我说,以后都不用送考卷了,然后你就从最烂的那个班考进了实验班;高考前拍照,你对我说,要小心第一的位置不保,然后你就取代我到了第一;到了大学有一次你说这学期的成绩只能拿二等奖学金,然后也成了真。你做每一件事都有目的,现在你跟我说别白费力气,那你对我做的那些算什么?”

阮湘南在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但凡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卓琰撑着水池,一边深呼吸平复心情,一边不断地告诫自己,她是个女人,绝对不能对女人使用暴力。好在他的手机很快响了,是司机打过来的。卓琰接起来,走出厨房:“……是,就在楼下等我,我自己下来。”

他挂掉电话,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站在窗子边上,样子有点孤单。

卓琰忽然有一个念头,想要走过去抱住她,就这样到天荒地老,可是很快又用理智克制住了。他打开门,什么话都没说,径自走了出去,然后响起了一声门关上的声响。

阮湘南被这动静惊醒,总算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形,也是无法达成她这种结果吧?她究竟是在勉强还能规划进正常人的范畴呢,还是根本算不上是个正常人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即是,卓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掉她。不管这“忘不掉”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她想起她早已跟叶徵讨论过的话题:卓琰就算喜欢她,他们能够走到一起,也未必会一直走到最后。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想要什么,就算一时出现错误,总会想办法纠正过来。

那还不如,干脆就不要开始了。

把自己摆在天平上任人选择,这种残酷的情况,还是不要让它有机会出现的好。

阮湘南想起自己的母亲和继父严旻之,他们的关系就是那么奇怪,严旻之这样人精似的男人,在名利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却选择了她的母亲,并且在当年她跟人私奔的丑闻之后。有些隐秘之事,当事人总觉得遮遮掩掩得很成功,大家都会不知,其实想要知道,也并非多难。

她的继父,见到她的第一眼,根本连一点惊讶之情都没有。

他早就知道。

幸好她的母亲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么懵懵懂懂的一辈子,也算幸福。

既然她看得清楚了,那就不能装作不知道,骗不了别人最后只能骗自己,那又有什么意思?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阮湘南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卓琰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一只行李袋。

他脸色晦暗,就像恶疾缠身,板着脸道:“你摆的宴席还没有散吧?”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这么多年。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阮湘南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

☆、第027章

卓琰第二天一早就带病去公司了。

阮湘南看着衣柜里挂着的他的衣物,也不知道他的耐心什么时候会消耗到尽头,后来转念一想,索性还是不要为难自己去想这毫无结果的问题,顺其自然也不错。

上午有一台急救的病人送进来,主任到处抓人,见到她也直接抓过去:“你快去叶徵那里帮把手,那边就他一个人。”

阮湘南挂上听诊器就过去了。

她穿过乱糟糟的走廊,急救室里拉开着医用屏风,蓝色白色一片,里面有护士端着托盘进进出出,混杂着呼吸器的报警声,一片混乱。

阮湘南直接走进去,只见叶徵背对她,正在给病人做心肺复苏。做心肺复苏的要求高,每分钟要有一百次次,胸口下陷程度要达到三四厘米,十分钟往上就是靠体力硬撑。叶徵的后背已经汗湿,额角下巴都开始滴汗。

阮湘南看了看监视器,病人的心率曲线依然不正常。

她低下-身看病人的手臂,那手臂是水肿的,根本看不到静脉。她抬起病人的手臂,按压之后也找不出静脉,她不由叹了口气,这还怎么抢救?

打针的护士也很快进来,一脸要哭的表情:“静脉通路都没有了,置管放不进去,这怎么办?”

阮湘南接过她手里的工具:“我来吧。”

她当年轮转的时候也做过麻醉,学过打针,就按照经验推针进去。其实这样很冒险,全凭手上的感觉,就算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也未必有这把握。

叶徵一边做心外按压一边喘着气道:“有把握吗?没把握就换人。”

阮湘南把针芯推进去,没有回血,想了想又把输液瓶跟针管连接,调整了病人的手臂位置,那滴液开始连成直线,而皮下也没有肿胀的痕迹——她还是找准静脉了。

正好外面也有外科医生进来替换叶徵,他抹着满脸的汗,气息急促:“这个病人的手术是我主刀,我去申请让你辅助,问题不大吧?”

阮湘南道:“最好不要,我发觉每次跟你搭档都会出点问题。”

叶徵把滴汗的刘海全部顺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次病例很特殊,还不能完全确诊——你真的不要试试?”

折腾了半天,总算监视器上开始出现窦性心律。

阮湘南盯着机器看了很久,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她亲眼看到父亲病床前的监控器上,只剩下按压形成的心律。她其实很不喜欢听到机器的警报声,也很怕面对监控器的心率曲线,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不能因为害怕看到不好的结果就退缩。

下了班,阮湘南自然跟叶徵继续讨论即将上手术台的病例,食堂里太吵,无疑不是适合做研究的地方。他们就去她家里讨论问题。

阮湘南当年从严家搬出来,叶徵倒是知情人,她至今都觉得他对于她离家出走的行为抱的就是既不赞同也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的中性看法。其实也足够了,大家都是反对,就他一个人投弃权票,也算是给她的一意孤行一点支持。

叶徵进了屋子,一眼就看见客厅里那挂衣架上的西装外套:“Savile Row手工定制,卓琰还是挺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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