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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黑化(23)+番外

卓琰被她这样一阻挡,下巴上立刻中了一拳,嘴角多了一块乌青,他就像没有痛觉一样,死死地盯着她:“为什么要让他吻你?!”

阮湘南语塞,只好转头去对付另一个:“你没事吧?真的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

“你不用道歉,也不是你的责任。”他抹了把嘴角,“这小子手真黑。”

阮湘南推着他走了几步,总算把这两个危险人物隔离开来:“我真的很抱歉,请你先离开这里,回头我再请吃饭向你赔罪。”

那人还算有风度,摆摆手就走远了。

阮湘南走到车子边上,叹息道:“他是本国人,要是报警的话,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此刻卓琰的理智也尽数开始回归,也能想到如果事情继续愈演愈烈,将不可收拾,他隐约咬紧牙关:“你还真大方,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吻,这次是接吻,下次是不是直接就要上床?你就这么喜欢左右逢源,卖弄妩媚——”

阮湘南毫不客气地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卓琰这辈子还没被人打过耳光,更何况还是当着围观者的一记耳光。

他浑浑噩噩地去前台拿房卡,然后进门拉上内锁,直接把行李袋随手扔到床上。他简直有种自暴自弃的无力感。

他隐约也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个结果却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

他随便冲了个澡,又把空调打到最低温度,却还是觉得焦躁难耐,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一闭上眼,就是她抬手打了他一耳光的画面,还是不断分崩离析的慢镜头。

他又翻了个身,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看时间,他已经在床上辗转了足足有两个钟头,却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等到好不容易开始闭上眼的时候,门外却有人敲门。

他暗自咒骂,下了床穿过走道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正是阮湘南。

阮湘南也换过衣服,身上还带着沐浴乳馨香的水汽。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瞳仁很黑。

卓琰冷哼道:“你还来做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这一回,阮湘南却一反常态,从身后拉住他的手臂:“别生气了啊,我是担心你。”

“不用你来担心我。”

她今晚也是格外的好耐心:“我是真的担心你,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生气才奇怪。”

卓琰回过头:“恕我直言,我可不觉得那不是什么大事——”剩下的半句话被她踮起脚,伸臂拉下颈的动作打断了。她的嘴唇落在他的唇上,细细描绘。他原本想推开她,可是一旦沾上她的嘴唇,那憋在心胸间无法抒发的愤懑和怒气都尽数消散了。

他抬手挽住她的腰,一手关上门。房门自动落了锁。

他狂热地亲吻着对方,感觉到她环抱住自己颈部的手臂,像是即将被溺死在这片温柔之中。他探手到她的衣物之下,摸索着被衣服包裹着的身躯,那底下细腻的肌肤。他带着她跌跌撞撞走到床边,将她困于双臂之中。他的躯体挤压着她的身体,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他,她的眼睛也开始变得雾气朦胧。

他看着她的眼睛,半睁半阖,睫毛颤抖,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温柔地问:“湘南,可以吗?”

没有回答,她的身影却渐渐化为白雾,开始慢慢消散。

卓琰蓦地睁开眼,安静的酒店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输送冷气时细微的嗡嗡声。他躺在房间里那张大床上,被子纠结成一团,有一半已经掉到了地毯上。

他做了一个跟她有关的梦。

他坐起身,缓缓地下了床,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外面的城市依然没有入眠,可以遥遥看见远处灯火明亮的伦敦之眼。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城市,眼下更不可能喜欢,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就跟中邪了一样。

他之前就知道他对她有绮念,但是真正静下心来分析,那绝对不可能是爱情——总之,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是爱情。现在看来,却极有可能是他错了。

错误的决定,都是可以用一个签字和新文件改正过来;可是错误的感情,又该用什么来改正?

早上八点不到,他打电话给酒店服务,让前台帮他订好回国的机票。

阮湘南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严央已经坐在学校门口的长椅上等她,一边等一边打游戏。她有点惊讶地问:“你一个人?”

严央苦着脸,可怜兮兮地回答:“卓琰一早就丢下我回国去了啦,说是突然有要紧的公事要办。他这说话不算数的家伙!”

阮湘南笑道:“难道我来当你的旅游向导就不合格了吗?”

严央立刻笑靥如花:“我就知道姐姐你对我真好了。”

她这一张小嘴总是特别甜。阮湘南拉着她起来:“等下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

而且还不会挑三拣四,比某种人要好对付得多。

她们很快买了票入场,今日并非周末,游客也不多。她们坐在摩天轮里,等升到顶端那一刻,外面的风景也很独特。

严央拿出手机,示意她把脸贴过来,然后调整好摄像头镜头的角度,连续拍了好几张合照,最后喜滋滋地说:“我要把照片传上去,让大家羡慕嫉妒恨。”

谁会羡慕嫉妒恨她跟自己的姐姐的亲密合照啊?

阮湘南不由失笑。

☆、018

因为订机票订得太急,最后非但是全价机票,而且那班航班的商务舱的位置还都全部告罄。卓琰只得定了经济舱的,而经济舱位置狭窄,对于要飞十二个小时左右的旅程,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他的位置在机翼附近,在跑道滑行和起飞时震动感都特别强烈。进入飞行轨道之后,他打开又很快合上笔记本电脑,这种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工作。

飞行到中途,整个机舱都是漆黑一片。他进入浅眠,空姐经过他身边,为他掖了掖毯子的一角。她的动作跟阮湘南那晚到病房来,给他掖被角的动作很像,都是很轻的、生怕吵醒了对方的职业化的温柔。

他想起他几年前过世的母亲,她为自己盖被子的时候,掖被角的动作往往有点重,甚至会把他弄醒。

人的一生中总要去爱过一个人,可是如果那是个并不值得去爱的一个人呢?

回到那座熟悉的城市,正是一年中最闷热的时分。卓琰在等待机场的贵宾服务,等服务人员把他的车从地下保管位里开上来,身上的衬衫底下却开始冒汗。机场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冷气的温度开得再低,也扑灭不了他心里未名的邪火。

但他还保持着黑西装深色衬衫的一丝不苟的装束。

很快的,服务员把车钥匙交还给他:“卓先生,您的车子停在那边,请跟我来。”

出了大厅到达临时停车位,他又是出了一身的汗,外面的阳光铺天盖地,猛烈而直截了当的粗暴,晒得他身上一阵发烫。

他按下车钥匙的遥控锁,服务人员立刻将帮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卓先生,再见。”然后又体贴地帮他关上车门。

卓琰点了点头,发动车子,顺手又把车载空调出风打到最大,温度调到最低,总算有点舒缓过来。

他下了机场高速,想想实在也没什么事做,索性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当他刚出电梯的时候,门口的前台和秘书都目瞪口呆,这让他恶劣得发黑的心情突然有了一点转好的迹象。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只见安雅正埋头对着手机屏幕微笑,本来他就知道她最近开始谈恋爱,对象却是个小职员,他现在对全世界热恋中的人都抱有仇恨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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