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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的颤音(48)+番外

褚青蘅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明天,我保证明天一定会好的。”

“不着急,多休息两天也没有关系。”他扯了扯被角,“别闷着头睡。其实我刚才去找许钦了。”

“找他干什么?”其实她觉得与其找许钦还不如直接去找李珍,依照许钦的一系列反应,他肯定是不会再提起孤岛上的事情了。而男人往往能比女人更加守口如瓶,找他问当时的情况只会浪费时间。

“我不是找他问事情,”萧九韶看出她在想什么,“我只是想判断一下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第三十三章

褚青蘅顿时来了兴趣,虽然她觉得自己跟萧九韶的思考方式应该是有很大区别,但是学习一下他判断问题的方式也好:“结论是什么?”

萧九韶微微一笑:“那就先起来,我们去楼下吃点东西,吃完了我慢慢跟你说。”

“为什么不能边吃边说?”褚青蘅只得从被窝里出来,穿上外套,“我又不饿。”

萧九韶搂住她的肩:“不管你饿不饿,三餐都要定时,这是最基本的。”

褚青蘅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摸了几下,摸出个手机来,她点亮屏幕一看,他的手机连sim卡都没装。她是觉得他昨晚接了个电话很奇怪,按照道理说,原来那张sim卡他肯定不能用了,不然一开机立刻被锁定位置。

酒店楼下的中餐厅才刚开门不久,下来吃饭的人也不多。

萧九韶翻了翻菜单便点了三个很清淡的菜,待看到褚青蘅的眼神,只得加上一个脆皮乳鸽,又点了一盅乌鸡枸杞汤。

在等上菜的间隙,褚青蘅问道:“你找许钦到底做了什么?”

真是一顿饭都不让他安稳,萧九韶叹了口气,她性子有点急他是知道的,但是碰到和暗花有关的一切,她就变得异常急迫:“其实周秀的叙述里有一个很有趣的点。李珍被海潮推到岸边,他们都为她高兴,可是身为她男朋友的许钦的反应却有点奇怪。”

“我想有两个原因,第一,不是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是正确的,”她顿了顿,道,“第二点,可能是他心里有鬼。”

萧九韶垂下睫毛,语气平稳地陈述:“好,我们就先从第一点入手。他一时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无法正确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往往有以下几点特征,极度内向,心态极度不成熟,在精神上受到过严重创伤。于是我去找他了,恰好相反,他是个十分开朗外向的人。”

“那就是他心里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我是倾向于这点的,其实我昨晚就基本有一个判断,但是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就要再去验证一次。”萧九韶笑了笑,“判断的方式也很简单,我今天早上去问李云霄,许钦平时有什么活动,他说今天是周末,他一般会在宿舍外面跟人打牌。”

褚青蘅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去打牌了?跟你打牌多无聊啊,你都能算出对手是什么牌,这还怎么打?”

“所以我今天手气很差,全部都输了。”他笑得露出酒窝,看上去有点像顽皮的大男孩,“但是我基本可以断定我的判断没有出错。”

褚青蘅正要说话,刚好服务生开始端菜上来,乳鸽烤得外脆里嫩,她第一筷就朝着乳鸽去。萧九韶已经对她那种重盐重酱偏爱肉食的饮食习惯感到麻木,按照道理说,学医科的总会多少注重营养搭配和养生,她偏偏相反:“先喝汤。”

褚青蘅拿起调羹,忽然又道:“等下我们出去随便走走吧。”

“你不是觉得不舒服?”

“那也不能真的闷在房间里睡一天,那样多无聊。”

云乐镇并不大,来来去去就是横纵对向的两条主道,因为路不宽敞,私家车也少,随处可见在大城市已经被取缔的三轮车。

褚青蘅招招手,一辆三轮车停下来,她笑着说:“大哥,我们去半岩寺。”

对方立刻被她逗笑了:“小姑娘,你应该叫我大叔啦。”

褚青蘅道:“你看上去跟我朋友差不多大。”

萧九韶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凉飕飕的。

“半岩寺好啊,都说那边的香很灵验的。”大叔一边蹬车一边跟她闲聊家常,聊着聊着把家底都兜出来,一个劲儿地在跟她说自己的女儿。褚青蘅也一路都笑着附和。

萧九韶看着她,想象了一下如果三年前没有那起爆炸事件,她又会成为怎么样的人。只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就不会遇上她。即使有幸遇见,他也会把她当成跟叶微差不多的女子,直接无视,根本不会有耐心去了解去探寻。他们最后只会不知不觉地错过。

末了,褚青蘅笑着转过头:“哎,快到了——”她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既然出来散散心,就不要再想那些复杂的东西了。”

他们下了车,又步行了一段路,在路口的售票亭买了门票进去,那门票很奇特,工作人员拿章在手上敲了一下,又没有留下印子来。

褚青蘅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突然抬手往他脸上擦了擦,立刻被警告了:“这个章子等下是坐缆车用的,你擦掉了还要回来补票。”

半岩寺之所以得名是因为犹如空中楼阁,悬挂在半空中,用栈道和铁链修筑在悬崖之上。他们沿着石阶慢慢往上爬,此时已经是初冬,山里更是清冷,随便呼出的一口气都是白的。

褚青蘅由衷地说:“现在想起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那天游轮出事的时候还没这么冷,不然海里泡一天冻也冻死了。”

萧九韶忽然问:“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猜到我们会上东太平洋号执行任务的?”

其实她能够得出最后结论,是由很多个巧合组成。褚青蘅知道他喜欢听平铺直叙简单直白的陈述,就整理了下思路:“这么说起来真的赶巧,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从刑队老家开车回来,后来半路遇到公路交警盘查的事?”

正好走到等待缆车的通道口,验票的工作人员用手电轮流照了照他们的手背,就放行了。通道里面光线暗,褚青蘅一抬头便可以看到他脸上被蹭到的荧光粉,正幽幽暗暗地发着光。她忍不住在心里偷乐。

缆车嘭得一声停在面前,今天来半岩寺的游客也少,排在他们身后的一对情侣没有上他们坐的那辆圆形缆车,而是选择了等下一辆。

而褚青蘅也觉得这样很好,毕竟接下去他们聊到的内容比较特殊,一般人听得没头没尾,准要以为他们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但是那天我开得快,刚好过了盘查口,雅歌就给秦晋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秦晋说,路上还有防暴警察。我那时候就觉得奇怪了,近期也没有什么重大通缉犯在逃,为什么会有防暴警察。”

萧九韶用一种听不出感□□彩的语气重复了一遍:“防暴警察?”

“……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继续说。”

“后来我到家了,就跟谢允羸随便聊了几句,他跟我抱怨说他的旅游代理公司被凌局长带人搜查了。我那时候就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你来找我,我们去打保龄球,你接了一个电话以后整个人就心不在焉。”褚青蘅说到这里,开始有点心虚了,“再之后我吃饭的时候把饮料倒在你身上,你就跟我回去清洗,我偷看了你的手机。”

“手机有密码。”

“但是谁让你把密码设成1234的,这种密码简直弱智好不好?”

“设成生日和工号才是弱智。”

褚青蘅决定对他这句话听而不闻,她就是拿工号当密码的,所以她那时候也最先尝试了这两种可能性:“然后我就看见你的通话记录了,那个电话是凌局长打来的,他还发给你一条短信,时间是下个周五的晚上八点。所以等你走了以后,我又问谢允羸要来了当时所有旅团路线的资料,发觉东太平洋号那条线路是周五晚八点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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