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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86)

深陷在被褥里,孟欢听到了殿外打更的动静,咬牙道:“王爷……呜,王爷明天不是还要上朝……?”

他眼前的雾气又湿又重,浓重得几乎挥之不去,蔺泊舟的声音混着热息:“嗯。”

“呜呜……王爷该睡了。”孟欢忍不住,“王爷,你这样会猝死的。”

蔺泊舟抵着他的额头,似乎笑了出声。

“……跟欢欢在一起,猝死为夫也愿意。”

回应他的只有短短几个气音。

浓雾依然包裹着他,碾过孟欢的每一寸皮肤,直到渗透入骨髓的深处,让他四肢形骸都回响着涟漪的声音。

点点滴滴,终于从狂风骤雨变成了绵绵细雨,再到潮湿泥泞的清晨……

……

深夜两点,大殿内响起轻微的动静。

蔺泊舟撑起身,他浓密的眼睫微微垂着,游锦蹑手蹑脚走近,替他拿好衣服,再穿起鞋子。

“王爷——”

蔺泊舟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

侧头,他看了看躺在被褥里睡的正香的孟欢,小小的缩成一团,蔺泊舟唇角弯了一弯,趿着鞋子,走到了屏风外去。

游锦声音很小:“王爷,腿好些了吗?”

“无妨,在内阁大部分时间坐着,用不着腿。”蔺泊舟将手拢进了绯红斑斓的朝服之中,侧过手,轻轻将头发往后撩去。

游锦低声:“王爷应该保重身体才是。”

蔺泊舟嗯了一声,梳洗之后,出了大殿坐上肩舆。

一列人马在漆黑的夜色中,打着灯笼,匆匆往摄政王府门口走,蔺泊舟此时收拾整肃,头发用玉冠束着,眉眼难掩的俊雅,可唇一抿,又是位高权重者漫不经心的漠然。

他本应该思索今日的朝事。

……可不知不觉,思绪却转回了床上那抹小小的影子。

片刻,蔺泊舟睁开眼,问起:“王妃为什么不喜欢戏班子?”

游锦说:“也许是王妃想着,王爷找了戏班子,就得每天沉浸于政事,不理王妃了!”

蔺泊舟唇角不觉抬起:“是吗?”

“一定是,”游锦笑着说,“一定是王妃怕王爷冷落他,才故意说不喜欢戏班子,让王爷多陪陪他。”

蔺泊舟笑了,冷峻的眉眼瞧着温和了些。

他知道游锦是说好话,让他听着开心,可他确实开始为这样的想象而愉快。

他垂下了眼,轻声道:“但愿如此吧。”

第35章

孟欢醒来时是早晨十点。

他坐在被子里半闭着眼, 睡眼惺忪,而他身旁冰凉,半夜醒过一次, 当时蔺泊舟就已经不在了。

孟欢叹了声气,穿好衣裳吃饭。那边有人看他醒了,立刻坐马车赶往紫禁城,将消息传给蔺泊舟。

蔺泊舟控制欲强,孟欢的一举一动他都得掌握,得知孟欢睡醒,应了一声,放心了,低头在票上批了红。

内阁首辅崔忍放,年事已高了,须发皆白,笑盈盈地在公务之余问他:“王爷,昨天让涵儿带去的戏班子,听着怎么样?”

蔺泊舟笑:“很好,只是王妃昨天没有心思听,等他改天听了,高兴本王再告诉阁老。”

内阁首辅笑眯眯:“那敢情好,涵儿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微臣日日担心他没用,不巧歪打正着,养的戏班子让王妃高兴,那就是微臣祖上积德了。”

他奉承得巧妙, 蔺泊舟唇角带着笑意, 看着也是一派和气。

不过, 整个朝廷,除了一些心思深重的敢跟蔺泊舟对两句话,大部分都是敬而远之。

毕竟,除了瞎眼王爷,蔺泊舟还有个绰号“寒玉王爷”,寒玉,又叫冷玉,玉质清凉,看着温润清澈,其实又冷又硬,永远别想焐热。

在朝廷上,蔺泊舟表面光风霁月,暗地脏污龌蹉,杀了不计其数的人,成为笼罩在群臣头上的一片阴云。

偏偏,还是怎么都斗不过那种。

就很气,毕竟蔺泊舟年龄也不算大,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很多人中年仕途才起飞,蔺泊舟这二十来岁都算子侄辈。

可就是斗不过。

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各自低头,依然拟票批红。

蔺泊舟和崔忍放,两人心里有鬼,表和内不和,朝廷上聪明的人早该猜得到。

崔忍放野心勃勃,早就想当权臣,当年新帝即位,他力排众议,从辜州调来年仅二十岁的蔺泊舟作为傀儡摄政王,以牵制先帝身旁的气焰熏天的阉党。果然,蔺泊舟漂亮地实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

——笼络皇帝。

为什么阉党、一群没有命根子的奴才,在历史上却能掀起狂澜,原因莫不在于太监是皇帝的近臣,把握着皇帝的衣食住行,正所谓距离权力中心越近越好,阉党只要随意在皇帝耳边吹吹风,就可以闭塞言路,造谣群臣,而且——阉党没有后代,他们唯一忠诚的对象只有皇帝,皇帝也会无限亲信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