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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300)

在蔺泊舟人生的前二十六年,他一出生血脉就赋予了他此生的责任,庇护大宗,振兴大宗皇室。

可这世间好像只有世子,摄政王,而没有蔺泊舟。

灯火倒映着蔺泊舟漆黑的瞳孔,微光摇晃。

“父王,母妃。”

孟欢侧头,蔺泊舟眉眼平静之后,像压抑着一股子邪异,眸子里星星点点犹如鬼火闪烁:“儿子不孝。”

他站在棺椁前,身影让烛光拉扯得摇晃。

孟欢怔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自己不孝。

“父亲和母妃希望儿子匡扶宗室,拱卫皇威,皇权不至于旁落,将大宗江山拉回正轨,但儿子做不到了。”

不仅如此,儿子还有狼子野心。

食宗禄,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而不思图报的,不是别人,而是儿子啊。

父王即使被废,也从来没有不臣之心,一心还为宗室谋划,为蔺家的江山忧虑。

可儿子,如今却想天下洪水泛滥,将那皇位上的蔺家一股子冲溃。

蔺泊舟素衣干净,静静地站在棺椁之前。

这么多年,他对父母没有任何埋怨,只有抚养长大的恩情。

甚至连禁锢着他双手的锁链,过于坚实,沉甸甸地将他束在原地,他也没想过逃离。

可挣开以后,蔺泊舟才发现万分轻松。

“儿子要做一件事,将来九泉之下相见,万望父王母妃勿怪罪,也勿对儿子失望。”蔺泊舟抬眸看向了棺椁,眉眼平稳,声音也温和。可话里的压抑和野心,好像是这么多年对父亲最残忍的报复。

“呼啦——”

一阵墓道内的风吹来,将灯火吹得歪歪斜斜,墓穴冷幽冷不已,宫灯被吹得撞击墓壁,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声音不停地扩大,好像表达着愤怒。狭窄逼仄的暗室气氛突然变得恐惧。

蔺泊舟眯起眼,平视后殿正中棺椁,像一场无声的角力,谁也不肯退让。

风吹了一会儿,慢慢又停下来了。

孟欢眸子转动,喉头滚动:“夫君。”

“不用害怕,”蔺泊舟握紧他的手,“死的人已死了,没什么能再挡住我。”

孟欢还是受不了墓穴中的氛围。

“那就回去吧。”

两道身影提着宫灯出墓道,陈公公连忙上前照明。还站着两位中年妇人,白衣裳,木簪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立在一旁。

“王爷。”

是先王的两位妃子。活着不能陪葬,便在王陵旁守墓,等去世以后葬在先王身侧。

蔺泊舟道:“见过二位太妃。”

辈分上她们都算蔺泊舟的母亲,但身份上,实在不能和蔺泊舟相提并论。只是听说他来看先王,二位太妃出来见个礼。

孟欢忍不住多看这二位朴素的妇人。

她们好像是蔺泊舟唯一的亲人了。

不过只有简单的嘘寒问暖,让随从多向王陵多送日常用品,蔺泊舟便牵孟欢:“走吧。”

蔺泊舟并不在乎这些亲人。

陵门口,寒冷的风吹凉了耳朵。

孟欢忍不住问:“我们就算见过父母了吗?”

蔺泊舟:“见过了。”

孟欢闲的没事思索:“你的父亲要是在世,会对我满意吗?”

蔺泊舟微笑:“为夫和欢欢过日子,当然是为夫的想法更重要。”

“嘿嘿。”

浅作一下。

孟欢想要的就是这句话:“不管他们怎么想。”

夜有些深了,地面上覆盖着积雪,孟欢在蔺泊舟的托举下再骑上马,背后,温暖的身躯重新将他包裹。

“冲了,骑大马!啊啊啊啊啊——”

蔺泊舟勒着马匹缰绳调转方向,侍从远远跟在背后,带着孟欢爬上了一座不高不低的山坡。前方是断崖,站山坡可眺望整座辜州城,夜里城池弥漫着万家灯火,身侧是汹涌澎湃的黄河,身后群山环抱。

孟欢腰腹被他有力的手臂抱住,不冷,耳畔的呼吸滚热。

他目光莹亮,仔细眺望着这山川的每一道痕迹,城池的每一道门,河流的每一处折角。他错过了蔺泊舟的前二十六年,回到他长大的地方,孟欢想追寻他的从前,去印证幻想中的画面。

“你就是在这儿长大的?”

“对。”

“这座山你去过吗?”

风雪催紧,蔺泊舟拽过大氅将他抱着,轻轻吻孟欢的耳朵:“去过,那儿有一座香火旺盛的道观,据说曾经封印过僵尸,传闻古怪。”

像看到了他描述的场景,孟欢醉眼感兴趣地变亮了,躲开被蔺泊舟亲的发痒的耳朵:“这座山你去过吗?”

“去过。”马匹轻轻踱步。

蔺泊舟声音温柔至极:“这座山草木茂盛,道路险峻,时常出没猛虎和豹子。为夫十六岁那年,有野兽下山闯进村子里袭击村民,为夫携弓箭进山,猎了一只黑色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