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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296)

祝东坐在后院,跟几个清客闲扯:“打过仗吗兄弟?”

“边塞诗会不会写?”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

孟欢勾唇,到他背后拍了拍肩膀:“东哥。”

祝东猛地转头,差点儿把花盆撞倒:“陈兄弟!”

他直接站起身:“好久不见了啊!”

回辜州几个月他也养的精细些了,不像随军后那么黑瘦,看起来俊朗活泼。他把孟欢上下打量一遍,说:“你现在穿这身衣裳,富贵!当时王爷回京什么亲信也不带,连我表哥也不带,就带着你,我就感觉王爷够宠你,真没错!”

“…………”

陈兄弟几个字,孟欢就知道山行这个缺德的还没跟他讲清来龙去脉。

孟欢抿了下唇,也点头:“嗯,他对我确实好。”

“那再好也不行——”

祝东似乎想起了什么,“回王府见王妃了吗?”

孟欢忍笑辛苦:“见了。”

“大老婆见小老婆场面怎么样,有没有剑拔弩张?”祝东担心他的处境。

“剑拔弩张?”孟欢思索,“也没有。”

“那就好,我还怕你被虐待呢。”祝东这时候才想起跟刚才交谈的清客介绍:“诸位,这是王爷的二房夫人,姓陈——”

“……”孟欢一把拽过他,拽得祝东整个人摇曳了下,孟欢生怕他牛皮吹大了,拉着袖子二话不说往没人的地方走。

祝东被扯得歪歪列列,“怎么不让我说话?”

孟欢找了个借口:“还是不说了,拘着这个礼,相处起来就不舒服了。”

祝东也放弃挣扎了:“你说的也对。”

他俩走到回廊尽头的亭子坐下。

三个月不见,两个人聊着新年过节,回忆不觉又到回到了他俩同生共死的辽东,祝东还没从战争的阴霾中走出来,他语气悲愤:“镇关侯心真黑啊,污蔑王爷造反不成,现在自己他娘的反了。朝廷调兵遣将又去征讨他,你说,打仗劳民又伤财,为什么总有人不消停呢?”

孟欢垂头,脸颊上蒙了层淡淡的绒光,也发呆:“对,想不明白。”

脑海里浮出遭受兵燹的难民们的遭遇,刀光剑影,铁蹄弯刀,被拒马刺穿的血肉之躯,大声惨叫和呼喊孩子们的名字,被淹没在滚滚尘土之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心口像是被针扎似的,泛起疼痛。

“镇关侯这次惹下的麻烦大了,”祝东咬牙切齿,“他可不是吃不起饭造反的百姓,他是实打实的开国勋贵之后,整个大宗朝除了皇室,就他们吃的喝的最好!可他享受了这么多恩惠,不知道做好事,反倒还造反。这让大宗的威严何在?陛下的威严何在?”

孟欢侧过头,看向他:“陛下的威严?”

“陛下要是没了威严,礼崩乐坏,名器倒悬,君臣秩序崩溃,臣子不忠君,更不想做名垂青史的忠臣,那还有什么东西能控制住他们?效仿造反的野心家势必越来越多——到时候凶残嗜血的群狼逐鹿中原,温和善良的百姓就像羔羊被随意宰杀,要怎么活?”

孟欢本来绞玩着一片修长的叶子,这时候手指顿住,情不自禁看向他。

“镇关侯第一个造反这么严重?”

祝东喝了口茶水,声音恢复了几丝平稳:“第一个造反是祸乱之始,本来未必这么严重。”

孟欢明眸微微睁大:“嗯?”

“王爷要是还在京城,镇关侯造反又怎么样?弹压下去,朝廷的颜面就保住了,皇帝的颜面也保住了。可现在王爷离了京,陛下才十几岁,初掌权柄……他目前处理朝政,也没看到雷霆手段……若是处理不好镇关侯造反的事,就暴露出暗弱无能啦,其他野心家不得趁势而上吃他这块大肥肉?”

“……”

孟欢俊美乖巧的眉眼无比安静。

他心口荡起了涟漪,和蔺泊舟刚打胜仗便被夺权时一模一样的情绪涌上来,孟欢发现,权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等着天下大乱吧。”

祝东说完,几缕寒风飘到了亭子里,夹杂着雪絮,让人肌肤生出一阵寒意。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是不是该宴饮了?”

让积雪累累的枝头遮挡住了视线,曲折回廊旁,高大修长的身影走来,绯红的蟒袍在雪中鲜艳又夺目,青年头戴着皮弁和金玉,五官生的俊美英挺,而微郁的眉眼又带点儿阴沉之气。

祝东跪下:“拜见王爷。”

蔺泊舟散漫道:“起来,不必拘礼。”

他现在还在装瞎。

应完祝东,他轻声唤:“欢欢在不在?”

孟欢配合地站起身,到他身旁:“在这儿。”

“宴饮要开始了,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不是一路都说饿?过来吃饭。”蔺泊舟是特意找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