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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277)

沈举子大呼冤枉,说自己也是听到别人押题,想着试设赌局,谁知道被传成真考题,实在是冤枉至极。

洪少卿又问他从哪里听来的,他说是从隔壁院子里得到的。

文沐松被带到面前时,洪少卿的眼睛闪了一下。

这文沐松是太子的幕僚,在京中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是考题真是从他这里泄出来的,那可就不是押题这么简单。

文沐松自然不肯认罪名,他没有卖过题,也没有和别人说过题目,甚至他根本没有猜中题目,何来卖题一说。

但沈举子却一口咬定是文沐松说的,文沐松不认,两人僵持着。洪少卿请示祁帝,事关重大,祈帝心火窜得高,命人将他们带到殿前。

胡大学士和姜侍郎还跪在那里,看到押进来的两人,姜侍郎神色未变,胡大学士却是陡然色变,浑身发抖。

这文沐松是太子的人,他确实对太子透露过一点,要是真被连累,恐怕…

祈帝亲自审问二人,二人还是各执一词。

祁帝寒着脸看着他们,文沐松说沈举子陷害他,他不知考题,如何泄题?

沈举子似是在心里挣扎许久,从袖子里摸出一幅叠好的字,道,“陛下,这是文四爷卖给学生的,文四爷告诉学生,说文家人每回押题,十有九中,这是文家今年的押题。学生信任文四爷,觉得他不像是撒谎之人,便信以为真。想着要是文家押题真的灵验,也能赚些银钱,这才起了卖题的心思,也再三告诉过别人是押题,怎奈不知怎么传的,就变成真题,请陛下恕罪。”

太监将沈举子的东西呈到祈帝的面前,祈帝将纸甩到地上,冷声道,“是你写的吗?”

文沐松大惊,爬上前,抖着手拿起纸,顿觉两眼发黑。

第99章 剥夺

洁白的宣纸上, 墨色的字迹印入眼帘,正是他自己熟悉的笔迹, 上面所写的就是此次外面传扬的考题策论的策问。

君主如舟,庶民似水, 水载舟行。利水之本, 在于勤耕农灌,五谷丰仓。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从未写过这样的字,也没有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

“你可看清楚,是你写的吗?”头顶上传来祈帝冷凝的声音。

文沐松遍体生寒,脑子里快速地思考着,究竟是谁仿了他的字?

抵赖是抵不过去的, 就在殿上的这会儿功夫, 洪少卿已经派人去查抄了文家租住的院子, 从书房中搜得纸稿若干, 两相一比较,字迹相同,事实不言而喻。

他伏在地上, 连连磕头, “陛下,是学生糊涂, 方才一时没有想起来。事情正如沈举子所说,学生的家人每年确实会押题,且十有九中。学生此事进京, 未免生事,从未向旁人透露过。也是某天,多饮了两杯,和沈举子说起春闱之事,趁着酒意写的。谁能想到沈举子竟能想到以此谋利,实在是出乎学生的意料。”

祈帝看向沈举子,沈举子也伏地磕头请罪,“陛下,是学生千不该万不该,起了贪心。学生也是听文四爷说文家押题精准,才会动了心思,千算万算没有料到竟被别人传成是真正的考题,学生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祈帝的目光冰冷,深不可测地俯视着他们,又扫过跪着的胡大学士和姜侍郎,胡大学士跪着的双腿都在发抖。别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人,文沐松口口声声说是文家自己押的题,但却实实在在地是今年的考题。

若是没有传出来还好,一旦传出来,考题又是真的,陛下会作何想?肯定会认为是他泄露出去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分明自己没有向太子透露出真正的考题,太子是从哪里知道的,莫非是有人想陷害他?

姜侍郎神色不变,任由他隐晦的目光打量着。

祈帝冷哼一声,视线转向垂首立在一旁的洪少卿。

“洪卿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洪少卿往前走一步,“回陛下,微臣以为,文某和沈某虽是无心之失,且不论考题真假与否,都在举子间产生极大的恶劣影响,一定不能姑息。”

祈帝沉思半晌,“此次泄题引起的祸事虽不是你们的本意,但罪责难逃。你们身为举子,一个醉心杯中之物,酒后失言,为官场大忌,若真的步入朝堂,恐会惹来更多的事端。另一个利欲熏心,太过钻营,我们祈朝不需要贪官污吏。你们二人,不配为官。传朕旨意,剥夺科举资格,永不录用,但念在你们寒窗苦读,保留功名。”

沈举子千恩万谢,文沐松呆若木鸡。

不能科举,他如何能再次振兴文氏家族?他多年的蜇伏打磨又是为了什么?

祈帝已经拂袖退朝,他还伏在地上,半天都直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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