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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公主(96)

“谁跟你说河中王是老头子了?人家今年也才要到二十一岁,年轻有为的很!”

凌封此言一出,不光凌若忆愣了,就连一旁曾和河中王交过手却只是远远的看到过拓跋慎一眼,却怎么也无法相信河中王今年还只有那么年轻的扎乾顿都彻底傻眼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人和那名在两年之间以其迅猛之势扫平河中之人联系在一起。

因而,凌若忆与扎乾顿相视一眼,俱是一脸不可思议。

就是在这个时候,常年在西域之地刀口舔血的扎乾顿敏锐的察觉了被掩盖在风中的声音,似是极为隐密的追踪。他面上不动声色的将刀扛在肩上道:

“后面有小羊仔跟着,宰了他们?”

听到扎乾顿这一言,凌若忆恍然回神的发现了隐在风声之中的那丝不协调。然而她正准备抽弓之时,却是被凌封止住了动作。

“用不着赶他们走。这种身法,绝对不是我们那儿的。倒像是尧国宫里的那些老对手。那就……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河中王长得什么样呗。说不定,待会儿他们还能帮上忙。”

凌封的话语令凌若忆一时间摸不透他此刻又是在想着什么。然凌封作为河中王的最有力的盟友,他都不惧怕将这些人引至河中王现在的栖身之所,凌若忆也便不需再担心什么了。反倒是对凌封所说“说不定,待会儿他们还能帮上忙”一事而感到期待不已。

可如此期待着看一场好戏的凌若忆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所谓河中王,既是拓跋慎。而那个在栖身之所中等着凌若忆前去的,便正是方才被她甩开了手,却又在她离开之时说出“也不是你每次转身,我都会放手的”这句话,并像上一次自己转身时那般看着她渐渐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的赛尔廷二皇子……

月色向这片土地洒下一片银色。凌封带着凌若忆所去的地方虽只是河中王的临时栖身之所,然而府内挂着的灯却是仿佛遵循了一种特殊的排布方式,发出着朦胧而又柔和的光。不同于颜色艳丽的花灯,却是暖暖的,令人仿佛能舒缓心情一般。

那是在人烟稀少的城南,有着大批闲置的豪华宅院。河中王所住的这间林苑,就更是颇有清奇之感。山间的溪水从石块筑起的天然轨迹中滑过,林间更有已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树。而拓跋慎所栖身之宅院,便正是建在这溪水,之上,环抱起那古树。虽未饰有什么名贵之物,却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听着那溪水流动的声音,不禁让人期待起这座宅子白天时的光景起来。

在河中王属下的引路之下循着那溪水声再往上走了片刻,凌封一行人便看到了在院落凉亭之中正独自喝着酒的那人。

亭中并未点灯。因而,还从未见过河中王的凌若忆只能凭借着周围的那些灯火之光依稀的看清那人的轮廓。

在西域颇具传奇色彩的河中王就如同凌封所说的那般年轻。他的身形十分健壮,即使是在一片夜色之中又灯光不清,那份在身体之中叫嚣着,仿佛要磅礴而出的力量也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他未发一言,也仅是坐在那里,却还是能够隐隐的透露出那股几乎能将人就此折服的气魄。

在林间的黑夜中,凌若忆看不清那人的样貌,然那股令她熟悉到心慌的感觉却依旧还是令她在未至凉亭前就堪堪的止住了步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凉亭中那人的身影。

凌封从未想过自家妹妹竟会认识河中王,自是不明白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只当是凌若忆一听说河中王如此英雄竟是还只有二十岁出头,看见人家的时候害羞了,不好意思了,就这样心情大好的和一知自己就要提前见到河中王后就一直心下忐忑不已的扎乾顿一起走到了宽敞的凉亭之中。

凌封拍了拍着那名在夜色中看不清样貌的河中王,俨然一副称兄道弟之势。并向他说起和他一起来的扎乾顿便是之前让他们颇为头疼的火梭国悍将,此次已然决定投于河中王的麾下。

对此,河中王向扎乾顿郑重点头,丝毫不见战胜方对曾经的战败方所会有的那份傲慢。

当河中王的下属将悬于凉亭内四个角的灯点亮之时,神秘不已的河中王……他的脸庞终于出现在了凌若忆的面前。当她看到那张令她太过熟悉的俊美脸庞之时,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她几乎要就此叫出名字的人……

第75章 西域刺客

就是在那时,河中王把头转向了站在远处,穿着银白色月族华服,更戴着面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凌若忆。见河中王将目光放到了凌若忆的身上,凌封还未发现凌若忆的反常就颇为大方的向他介绍起了自己的宝贝妹妹。

“她就是我妹妹凌若忆,你今天中午的时候没在我那儿等到她,现在我可不就把她给一起带来了。”

说着,凌封用手肘撞了撞河中王,却是在此时发现了凌若忆的不妥,疑惑不解了。只见凌若忆在堪堪止住了向后退的脚步后仿佛明白了一切般的笑问道:

“河中王?”

当凌若忆问出这句的时候,她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抑制不住的颤抖。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甚至在遇上有关拓跋慎的问题时所做的一切都可笑不已。

她笑着重复了一遍凌封对拓跋慎一直以来的称呼,也不知是嘲弄着拓跋慎,还是嘲讽着自己。她似乎再也不想在此时看到拓跋慎,甚至是向她的哥哥凌封去解释她与拓跋慎之间究竟曾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把从身旁人的手里抢过自己那装着思卿琴以及木弓和箭矢的木箱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口而去。

正当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封一行人要去把不知为何而有了如此反应的凌若忆给追回来的时候,此处林苑的外围突有金石相撞之声传来,然而外围的抵抗却似是并未持续多久,就令那些人全都突围而来。

院中的这行人之中已向外跑了许多步的凌若忆最先遇到那波夜间突袭之人。心中怒气正盛的她丝毫不躲不退,将木箱子换到单手,再突起两脚,将近了她身的两名刺客踹开之后又从箱子里将思卿琴抱起,竟是打算一边躲闪着,一边将月牙刀的琴鞘拆开。

如此惊险之景被拓跋慎看在眼里,自是即刻跃步而上,在替凌若忆挡去一击剑刃攻势之后令她躲到后方去,仅用弓箭进行辅助进攻。然而凌若忆此刻正在气头上,一听拓跋慎的声音就心情更为糟糕的吼道:

“箭早用完了!我就要用月牙刀,如何!”

说到此句之时,凌若忆已然将月牙刀从思卿琴的琴鞘之中豁然拔出,剑刃在月色的映衬之下寒光闪现。在如此惊险之中,凌若忆竟是打算作为先锋,一路将那些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刺客杀出去。

她本是双手抓住月牙刀刀身上的把手,却是在一招虚晃之下将那名此刻蒙面的黑布扯了下来。接着院中昏暗的烛火之光,凌若忆发现……此次前来的刺客竟是深目的西域人。就是在愣神之间,那名被她扯下了蒙面的刺客已然一刀向她砍来。

正当凌若忆心下一惊的想要向后急退一步的时候,自腰上传来的那股拖拽之力已然令她在瞬时之间被拓跋慎护在怀中。如此之后,拓跋慎又瞬然出刀,将那名胆敢将剑刃相向于凌若忆的此刻砍至重伤,却是有意识的将其性命留下……

“是那些丧家犬!他们被我们从河中驱逐之后就四处寻求援助,企图再起东山。这次他们找到尧国皇帝这里来了。可能今早若忆在皇城向尧国朝廷买铁矿的那一出让他们急了,想在事成之前把我们全给解决了。”

当凌封与扎乾顿及其手下解决了猛然向他们袭来的一队西域刺客之时,本是远远分开,各自解决那些不速之客的三人又聚到了同一处。早就与那些家伙打了不止一次交道的凌封迅速判断出来者是为何人,与心下早已明了的拓跋慎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