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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缘木不得鱼(GL)(33)

作者: 寿头 阅读记录

学校和学生则完全相反,战战兢兢地通知学生,要么学校要么家里不要乱走,注意带上口罩,注意自己的体温。一时,洛阳纸贵,口罩、洗手液卖的极佳。

邱渝不是做学生工作的老师,本不需要随着院系主任到寝室楼里分发温度计和口罩。那日闲着无聊,便跟着其他老师上寝室楼里重温青春洋溢的住宿生活去了。

走到五楼,心念一动。悄声靠近原暮所在的寝室,门开着,却不见人,靠近阳台的上铺时不时地飞出折成小船和飞机的纸团。正犹豫着是否要进门,折纸的人似有所感,探出头来,一眼见着皱着眉的邱渝,吓了一跳,险些掉下床来。

“原暮,你在做什么?”邱渝大大方方的走到原暮的床边,才发现这懒散的原暮手上拿了本撕到一半的教科书,她竟是直接撕书来折纸的。“书是给你用来撕的?”

“我在体会古人说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邱渝好气又好笑。这种事情,怕只有纪原暮才做的出来,还回答的理所应当,见怪不怪。

“纪原暮,你的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原暮眼珠子一转,说道:“邱老师,你知道的,除了你,没别人了。”

邱渝抿着嘴,白她一眼,扫到床上绿油油的乌龟玩偶,笑出声来。“喜欢毛绒玩具?晚上抱着它睡觉?没想到你还挺小姑娘的嘛。”

原暮撇撇嘴,从床上爬下来,说道:“我一直都很小姑娘的好伐。”

听出了撒娇的味道,邱渝笑意更浓。

这如花的笑颜让原暮的心跳稍稍加速了少许,“邱老师,你真心好看。如果你是那些妖精就好了。”

“又来胡说了。”

“妖精多好,至少没那么多多余的想法,欢喜就是欢喜了,干干脆脆,痛痛快快。”

说这话时,原暮似笑非笑,眼神有些恍惚有些落寞。

邱渝的心咯噔一下:“多放些心思在学业上,我不值得。”

原暮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正容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其实邱渝很喜欢与原暮谈话,只要原暮不将话题转到对她的感情上。这是一种变相的逼迫,也会给邱渝很大的压力,逼迫着邱渝认清现实,认清原暮的需求。

可是邱渝并不能因此责怪原暮,谁说投入感情就一定不要回报?她知道原暮的怨,也知道自己贪恋着原暮的深情。尽管那天在西湖边说的毅然决然又如此决裂,可当原暮真的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避开她的目光,她也会难以控制的变着法儿不让原暮逃开,她深知自己的自私,但又没法坦然面对这份感情。

就让自己再挣扎一刻、沉溺一刻吧。

不知不觉已是四五点钟的光景,昏芒的光线射进来,给寝室里笼上了一层迷蒙的黄光。

校园广播响起,放的是王菲的扑火:

“不在乎多少人在等我的拥抱,只迫切想拥有你的微笑,

自尊丢到墙角,掏出所有的好,你还是不看,你还是不要。

每一天都有梦在心里头死掉,我自己对自己大声咆哮,

人太忠于感觉,就难好好思考,我痛的想哭,却傻傻的笑。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谁喜欢天天把折磨当享受,

可是为情奉献,让我觉得自己是骄傲的,伟大的,

爱到飞蛾扑火,是很伤痛,我只是相信人总会被感动,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爱我,像我那么深的爱你为什么?

为什么……”

两人静静听着这首歌,原暮笑了。为什么?邱渝,为什么……

这笑容在邱渝看来很是刺眼,她无法抑制地拉过原暮,将她揽进怀里,明显感觉到原暮的身体一僵,许久才将双手慢慢环住她的腰。贴着原暮发烫的面颊,邱渝的手揽的越发紧些,就好像要将气力用尽,将原暮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刻,就不去想什么师生,什么女女。

这一刻,就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享受难得的温存。

隔了好几天,回忆起那个在寝室里的拥抱,邱渝的脸还是不自觉地会红到耳根。甚至于,在那个拥抱过后,她会想到原暮的嘴唇,嘴角永远上扬着的柔软的相当有质感的嘴唇,还有原暮身上淡淡的薄荷的味道。她难免会猜测如果吻上原暮的嘴唇,是否会像那个拥抱一样上瘾就此不再放开。这样的想法比邱渝发现自己喜欢原暮更让她惊诧。 摇着头似是要把这念头抛开,邱渝最终还是将之归结于因“SARS”而来的不安全感。

同样的,许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关于咳嗽发热染上“SARS”者的死讯,让人们感觉到了生命的短促转瞬即逝。

人们开始思考,假如没有明天,今天的他们会去做些什么,今天的他们会否有遗憾,会否有悔恨。马路上冷漠的行人,家里疏远的关系,竟因此而得以些许的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