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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学姐,小鲜肉接招吧!(84)

不等聂岑疑问,白央匆匆结束了通话。

她的反常,令那一端的聂岑狐疑的眉头紧锁,这不像是白央,以她对他的黏腻,恨不得跟他煲电话粥到天亮,怎么……似乎变得冷淡了呢?

聂岑不开心,但转念一想,也或许白央又在卖菜,生怕他生气,所以才着急再见吧。不过想到很快就可以相见,聂岑愁郁的心情,渐渐明媚起来。

而白央却觉万箭穿心般,痛哭难忍……

她正在,一步步的,将至爱之人,推离她的世界,留她一人独自生,或者死。

……

三天的时间,舒夏充分利用自己在专业领域的人脉关系,完成了两个医院的对接安排,并由本地医院派出一名随行医生,护送白央北上。

而白母和白濮,需要长期照顾白央于病榻,所以舒夏又在北京医院附近,为他们租了一处住宅楼。

对于白央和舒夏签订的合约,白母后来才得知,她心疼女儿和聂岑有缘无份,却又只能无奈接受,甚至她还需要感激舒夏的援手,否则白央毫无希望。

第四天,启程赴京。

机场候机的时候,白央又接到了聂岑的来电,电话里聂岑询问她何时回上海,是否定下日期,他届时去接机,她仰头望着天空自由飞翔的鸟儿,泪水夺眶而出,聂岑,或许我将再也看不见这世界,看不见你……

“明天。”白央轻轻蠕动嘴唇,口中咸湿的味道,越来越浓,她一字一句的说,“明天我回上海找你,不用接机,我到时打电话给你。”

心思一向细腻的聂岑,听着白央情绪不对,他不禁脱口急道,“学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白央故作冷然,“我还很忙,再见了!”

语落,她关掉手机。

任凭那一端,聂岑焦急上火,满腹疑虑,甚至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舒夏望着白央,眼神复杂,“你打算怎么做?”

“今天先去北京入院,明天我到上海和聂岑见面,谈分手的事。”白央低头,伸手捂住眼睛,嗓音哽咽,“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不会违背合约。”

舒夏严肃的提醒她,“电话里不能说分手吗?一定要见面吗?你知道从北京飞一趟上海,会耽误多少事儿?你的病情现在是分秒必争!”

“我懂。”白央点头,哭音愈发明显,“但是我想见聂岑,不论我能活多久,一个月,或者几十年,这都是最后一面了,我不想留有遗憾。”

舒夏柳眉紧锁,犀利的道,“可万一你们见了面,聂岑心细如发,被他猜出你得了重病怎么办?”

“不会的,我能撑得住,也有法子骗他相信。你……放心,我只是见一面而已,哪怕抢争分秒,我也不想错过。”白央咬牙,语气坚定。

舒夏没再反对,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懂轻重。”

当天,一行人落地北京,白央住进了北京某医院,接受各项病理的复查,次日,在她的请求之下,医院准许她离院一天,了却最悲的爱情与最后的心愿。

下午,舒夏和白濮陪同,医生继续跟随,飞行了两个多小时回到上海。

步出机场时,不幸下起了小雨,舒夏打电话给聂父,得知聂岑在家,于是她征求白央的意见,“你打算在哪儿见小岑?”

“学校。”白央抬眸,望向雨雾潺潺的远方,她语调轻不可闻,“最熟悉的地方,作最刻骨的告别。也许再见的,不止是人,还有未能走完的大学梦。”

舒夏沉默一瞬,答应了她,“好。”

在大学城附近的酒店住下来,白央稍作休息后,给聂岑发了一条信息:我已到上海,晚七点钟,校门口见。

没有勇气通话,白央害怕自己抵抗不了他的任何,不论声音还是贴心的话语,而更多的是,他的质问会令不擅说谎的她,露出马脚。

然而,聂岑却直接打过来电话,他不悦的问她,“你是怎么回事?白央,我感觉你变了!”

“嗯呢,哪个人不会变啊?你不也在变化么?以前曾说永远不可能做我男友,后来不也做了么?”白央淡淡的道。

聂岑眉峰蹙得深,他沉吟片刻,道:“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在哪里?”

白央不咸不淡的回他,“我一个人,在酒店呢,七点钟见,你不要忘记了时间,我很忙的,错过七点,我不会再等你。”

“白央!”聂岑陡然拔高了音量,他又惊又怒,“你说什么?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白央握着手机的右手,抖的厉害,她很努力的调节情绪,冷静的继续演戏,“聂岑,你不用激动,等见了面,我有事情告诉你。”

说完,她快速挂机。

此刻,六点十分。

聂岑从家到大学城,如果不堵车的话,他开车四十分钟可以到达。

白央计算着时间,六点四十分出发,步行去大学城,不想让人跟着,可是包括舒夏在内,都不放心她,因为她随时有可能病发倒地。

从酒店借了伞,白濮为白央挡着雨,一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距离两三百米达时,白央打发白濮离去,她一人撑着伞,独自漫步在上海的雨夜街头。

白濮、舒夏以及医生躲藏在暗中,一路跟随。

这个时间,学生都在放暑假,京江大学冷冷清清,不像以往校门外到处是小摊小贩,热闹异常。

雨,越下越大,街灯洒下的光,朦胧一片。

白央站在校门中央,周遭没有一人,她想,这正是个分手的好时机,不怕有人看见,也就不会让人看聂岑的笑话。

对,是笑话,曾经被人轰轰烈烈的追求,仅仅一年的时间,竟被甩得彻底,这样的落差,聂岑怎会不被人嘲笑呢?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央攥紧十指,无法想像傲气的聂岑,将会如何承受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流言蜚语?

而他,会被她伤得很深吗?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他对她的所有体贴温柔,只是因为他是她男朋友,还是因为爱?

白央不确定。

聂岑就像一个谜,从来让她看不清。

而此时此刻,她倒是希望,他并不爱她,那么他便会少一些心伤,会很快走出她给予的失恋阴影。

有脚步声,伴着雨声,模糊的灌入耳中,白央赢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连呼吸都紧了起来。

聂岑,来了。

她缓缓转身,隔着瓢泼大雨,望向疾步而来的少年,他没有打伞,车子停在了车库,冒雨来邂逅她的邀约。

分别短短数十天,再回首,却仿佛一场前世今生。命运的齿轮,终究将他们送往两个平行的方向,这一辈子,她披上白纱嫁给他做新娘子的美梦,也终究要醒了。

白央心中泪海淹没桑田,面上却笑靥如花,她需要用最好的状态,结束这一场恋歌。

“白央!”

聂岑几步近前,浑身湿透的他,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快速的打量她,满目惊讶,“你怎么又瘦了?”他说着,习惯性的握住她的手,“走,我们到车上说。”

“不用了。”

白央轻声一句,缓缓抽回手,拉开他们的距离,她淡笑着说,“聂岑,我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

“什么?”聂岑一怔,僵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

白央不紧不慢的开口,吐出最残忍的那句话,“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白央!”

聂岑失声低吼,他以为自已幻听了,猛地握住她双肩,他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分手?”

“聂岑,我大你两岁,抱不了金砖,我们不合适。”白央仰头望他,生硬的逼回眸底涌起的湿意。

聂岑瞳孔不断放大,扣着她肩膀的大手,无法抑制的收紧,雨水从头顶浇落,他双眼几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又急又乱,他粗喘着扯动薄唇,有些语无伦次,“学,学姐,别开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