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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学姐,小鲜肉接招吧!(67)

灵堂侧对着他的位置,他看不清里面的人,而在院子里走动的诸多孝子,清一色的孝服,他一时也不好辨认。

对方一楞,将他上下打量几眼,惊疑的表情,“你找白央?你是……”

“我是白央的男……”聂岑脱口而出的话,忽然止住,他不知白央是否对家人说起过他,万一没有,他贸然以她男朋友身份自居,恐怕会给她添麻烦,想到这儿,他说,“我是她的朋友。如果白央在这里,麻烦你告诉她,我是聂岑,我来找她。”

谁知,对方听完,竟瞠目大瞪,“聂岑?你,你就是我姐的小男友?”

聂岑一震,亦是不可思议,“你知道我?你是白央的弟弟?”

面前一身重孝的男生,长相端正,戴着眼镜,五官轮廓仔细看的话,与白央十分相像。

“对啊,我叫白濮,白央是我姐,她跟我提起过你,我当时还嘲笑她找的男朋友太不靠谱……”白濮口无遮拦的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尴尬的红了脸,他摸摸鼻子,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我胡说八道的,你,你等等啊,我去叫我姐出来,家里现在乱得很,可能……”

聂岑也打量一番白濮,温和的说,“没关系,是我太冒失了。我在这儿等就好。”

“哎,好。”

白濮快速跑回院子,闪身进去了灵堂。

聂岑静静的等,手心竟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渍,许久未见,他唐突而至,不巧的正赶上白央父亲去世,她会不会……生他的气?

灵堂里,白央跪在一侧,给每一位来上香的亲朋叩头还礼,白濮进来时,恰好亲朋刚走,白央正低头抹着眼睛。

“姐。”

白濮跪在白央身侧的蒲团上,他伸手搂住白央的肩膀,一开口便哽咽了嗓音,“姐,换我来守吧,你去大门口看看,兴许你的心情会好一点儿。”

“不去。”

白央抽噎了一下,她扭头看向父亲的棺木,哑声道,“我没事儿,我想多守一会儿爸,你歇会儿吧,晚上端祭饭,要跪很久的。”

“姐,爸还在,没有走,你呆会儿回来再守灵。现在,先出去看看,你的小男友来了。”

“什么?”

白央浑身一震,她捏住白濮的手,瞳孔放大,“我的小男友?你说聂岑?”

“对啊,正在等你呢。”

白濮点头,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意外吧?我也挺惊讶的。还有啊,未来姐夫长得真挺帅气的啊,穿戴气质,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姐,你真有眼光!”

白央连忙站起身,死寂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她交待道,“我,我出去一下,你好好跪着啊,等我回来。”

白濮应下,“放心吧。”

白央冲出灵堂,一转身,目光便落在了院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上,望着那张熟悉刻骨的俊美容颜,她一时恍若身在梦中。

有来来往往的亲戚穿过他们的空间,亦有人奇怪的张望聂岑,互相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子,怎么看起来面生的很……

聂岑身上,总是有一种寡淡自若的气质,不论身处何种环境,他都泰然面对,不会紧张的手足无措。

他静静的看着白央,她一身素诰,原本便不大的脸庞,瘦得好似一巴掌便能全部包裹,她双目红肿,明显哭过很多次,憔悴疲累的好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

这样子脆弱的白央,向来以坚强乐观示人的白央,令他心疼到了骨头里。

白央终于挪动了双腿,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向聂岑,她眸中浸满泪水,蠕动着嘴唇,无声的唤他,“聂岑。”

☆、093:我来,你高兴吗?

白央发不出声音,或者说,从天而降的聂岑,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大脑空白,目光一寸不移,短短的路程,她感觉走了很久,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

聂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不知进去是否合适,只能在原地等她靠近他。

白央的唇语,他看得懂,胸膛里激荡起的热浪,冲上脑海,他想迎接她,想将她护在怀中温暖她,但面对她众多亲朋的目光,他却什么也不能做,理智和隐忍,在拼命压制着他的冲动。

终于,两人近在咫尺。

白央低头,用力按了按眼睛,神志回归,她吸着鼻子发出哽咽激动的音,“你……怎么会来?”

聂岑喉结滚动,双目灼灼,“担心你。”

“我,我挺好呀,你怎么找到我家的?这么难找的小地方,你竟然都能找到,好神奇……”

她习惯性假装的坚强,在聂岑温热的大手轻抚上她脸庞时,渐渐消弭,耳边他的声音,温柔的敲击在她心上,“学姐,想哭就哭,不用强撑,我不是外人。”

白央猛然抬头,眸中沉浸的泪水越来越多,不受控制的溢出来,从相识到相恋,她第一次,在聂岑面前,哭得像个小女孩儿,她也会脆弱,也会不堪一击的任性痛哭……

失去了如山的父亲,坍塌的世界,有另一个人竟悄悄的到来,为她撑起半边天。她心底深处的悲痛,终于有了可以倾泻的闸口。

她终究,也是个需要温暖和依靠的女孩子。

一道道视线,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处于崩溃中的白央,没有给聂岑任何的暗示,他不禁略显无措,只怕把握不好度,反而拖累了白央。

正在这时,白濮从灵堂出来,见此情况,连忙呼喊道,“这是我姐的男朋友,大老远的从上海赶过来的,大家都别瞅着看啊,让人多不好意思。”

“央央的男朋友啊?”

“上海来的?”

“小伙子不错啊,真有情义!”

“央央长大了啊,都谈男朋友了,可惜她爸没来得及瞅一眼……”

亲友的议论,令白央清醒过来,她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转过身说,“介绍一下,他叫聂岑,我事先不知道,他没打招呼就来了,挺突然的。”

聂岑对着众亲友鞠了一躬,“抱歉,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唐突了。我先离开一下。”

“你去哪儿?”白央一怔,急道,“不到家里坐坐么?那个,我家是有些不太好,但是……”

聂岑打断她的胡乱猜测,柔声安慰她,“别急,我只是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白央讷讷的点头,“哦。”

聂岑转身,沿着原路快步下山。

白央站在原地没有回去,耐心的等着聂岑。

很快,聂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提着两个花篮,身后跟着卖花圈的妇女,肩上扛着几个白色花圈。

亲友们一下子围过来好多人,聂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白央面前,略显拘谨的问她,“我可以祭拜叔叔么?”

白央没想到聂岑这般有心,她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盈满眼眶,她点点头,“我带你去。”

进了院子,有管事的人过来收走花圈和花篮,帮忙写挽联,聂岑则拿着香纸随白央进去灵堂,只见正后方是白父的棺材,供桌上摆满了供品和香炉。

聂岑没有参加过北方的葬礼,不懂规矩的他,生怕出错,在买花圈时咨询了一下,所以此时,倒是镇定的上前,点燃了香插在香炉里,再把麻纸点燃焚烧,最后跪下,虔诚的叩了三个响头,完毕,他对着白父的遗像,郑重的许诺,“叔叔,我是聂岑,是您女儿的男朋友,很遗憾,第一次相见,便天人永隔。请您放心的把白央交给我,以后我来替您照顾她。叔叔安息吧!”

旁侧,跪在地上的白央,泪如泉涌,聂岑起身,她磕头还礼,聂岑连忙阻止,不解的低声问,“你干嘛啊?”

“这是规矩。聂岑,我……”白央抽噎着,想谢谢他,却哭得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她软瘫在地上,情绪崩溃到极点。

聂岑不觉红了双眼,白央少年丧父的痛,他感同身受,她哭惨的模样,令他连心脏都揪得发疼,俯身抱住她,他低喃道,“学姐,别哭了,身体会哭坏的,叔叔在天有灵,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