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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金安(66)

时常在赫连幼清那里“报道”的顾文君自然一眼就认出是赫连幼清身边的侍女,其中一侍女晓得顾文君的身份, 忙拉着同伴行礼道:“顾公子,宇大人。”

顾文君心下好奇,便问道:“你这班行色匆匆,可是殿下那里有什么事?”

侍女听了摇头道:“并无,只是司画姑娘突然腹泻,呕吐不止,殿下命我去找李太医。”

李太医是赫连幼清这次随行

的宫中太医,医术了得,传闻宫外的官宦之家若想邀请便是千金也难求。

那侍女躬身离开时,顾文君余光瞄了一眼宇文。

“这司画姑娘在殿下心中看来分量不轻。”宇文轻声道。

“何止是分量不轻。”顾文君轻笑了一声,她收回目光低声笑道:“怕是旁人是赶不上的。”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赫连幼清的厢房,一问之下才知赫连幼清现在不便,让他二人明日再来。

“殿下可是在司画姑娘那里?”转身离开前顾文君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站在廊下的司琴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亲人,不否认却也不承认的模样。“连日舟车劳顿,顾公子也早些歇息罢。”

顾文君邀请宇文去喝茶,对方只摇头拒绝说有事,本也是抱着客气的顾文君笑了笑目送宇文离开。

她要了一间雅间,点了小菜和茶水,窗棱外的夕阳红灿灿的照的顾文君忍不住眯起了眼,她向下瞭望,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行走的旅人身上。

多是赫连幼清所言的江湖中人,昂首信步,面容豪气。还有少数的普通人,兼之男女或者老少。

跛足的僧侣低声念着佛号,若不是瞧着光头和袈裟上缝制几块补丁,但看其胡子拉碴的模样当真没有一点出家人的出尘之气。

僧侣走过时,一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佝偻着身颤颤巍巍的被青年扶着正要下了马车,这时奔跑的马蹄声传来,只瞧着三五成群的壮汉驱马停在客栈前,马蹄扬起阵阵烟尘,惊动了老妇人还未来得及下的马车。

马儿惊鸣,马蹄糟乱中摇晃着马车不稳。

那扶着老妇人的少女凝眉扶着老妇人下了马车,却听到那头前的壮汉道:“勿那老妪,别碍了爷爷们的眼。”

少女面色铁青,她看向下了马的壮汉,似要理论,却又瞥见老妇人时阉下了声。

那几名壮汉将绳索丢给了店小二,虎虎生风的走进了客栈。

直到一道敲门声响起,顾文君才收回目光,就见着店小二笑着将一壶竹叶青送了进来。

顾文君盯着桌上这壶因她消费得当而被赠送的竹叶青,到底是觉得有点浪费的她转手就送给了每天都在严肃着一张脸却有点嗜酒的坤一。

顾文君回到

厢房,身体稍感虚弱的她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东菱进来时见顾文君已陷入昏睡,便蹑足走了出去并交代随行的侍者不要打扰。

是夜,哒哒的声响在梁上的房顶响起,偶尔搅乱的瓦片发出咯吱的声音。

堂内撞击的声响以及低声的怒骂让本是月黑风高的夜里越加变得不平静下来。

蝉鸣的声响压不住动静越加的客栈,已经在榻上打了几个滚没睡着的顾文君睁开眼,眼底一层青黑的她木着脸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贼秃驴!若不是你坏我好事,这丫头早在老身手里!”

一枚细针快如闪电一般破空直击跛足僧人的面门,噌的一声钉入僧人身后的柱身。

僧人脚下如风,看似不慌不忙实则却也堪堪躲过,刚刚银针擦面而过之处霎时出现一道血痕。

“阿弥陀佛。”僧人道了一声佛号的同时,手下的禅杖挥出一道劲力,险些让老妇人和另外一名中年文士吃招。

那中年文士手持一柄青云剑,威力凛然,寒光乍现,剑芒中道道剑气戾如细网。

三人相互制约,不相上下。

除了这三人外,十数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堂内,其中就有顾文君午时看到的那几名壮汉,而堂内的一角,赫连幼清身着贴身纱衣,外罩一件并不属于她的湛蓝色外袍,她面色铁青,身前护着手拿佩剑,仅着白色内衬单衣的宇文。

一声重响,三人纷纷弹开闷哼倒退几步堪堪停下。

跛足僧人踉跄顿住时,手持的禅杖尾端吭的一声砸入地下,嗡鸣的禅杖声微微作响,他道了一声佛号,袈裟已破烂不堪。

而那名午时走路都显得颤颤巍巍的老妇人此刻眸光寒厉,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杂乱,只是手下捏一枚银针,十指如勾苍劲有力。

中年文士发冠已然落地,他手中的青云剑挽起剑花,旋一转身一道剑气稳住身形。

“奴家原本还道是谁,竟然是剑仙李楚机,幸会幸会。”老妪剜了一眼胡子拉碴的跛足僧人,看向中年文士时笑容森冷,声音尖细。“都说李道长一心向道,十年前踏破虚空,消失踪迹,和着消失是假,当了朝廷的狗,吃了皇粮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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