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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金安(218)

赫连宗钰怔了怔,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的挣扎起来,呜咽的声音犹如困兽一般,却再次被侍卫打伤狼狈倒地,他艰难的抬起头,眸中的难以置信以及绝望几乎将他淹没,血水融入了眼角,化为血雾。

赫连承麟的声音还在继续。

犹如恶魔一般。

“他就是当初于破庙中接你回去无常司。”

赫连宗钰几近目眦,他瞠着染血的双目。

“你瞧。”赫连承麟的声音还在继续,衬着他面无血色的面孔仿若地狱恶鬼。“这世间你唯二的两个亲人皆被你害死,不,正确的说。”他声音一顿,笑的微妙。“应该是三个人才对。素锦的孩子是你的,你们还真当孤好糊弄不成?当初年仅十岁的赫连宗钰偷跑出宫时,就死在你的好叔父手中。无常司利用宫内无人知晓老三这一点,以假乱真,以你之身冒充皇三子,他想的不错,也料定了无人察觉,安排了一场戏,‘恰好’令圣人撞见,救回了在东池奄奄一息的你。无常司确实想的妙,也想得好,但不巧的是。”他压低声音。“孤,不仅见过真正的赫连宗钰,孤甚至对圣人的每一个子嗣都了如指掌,你们一个个挣了命的进,等了这么多年。”

赫连承麟扯动着嘴角,笑的未尽眼底。“现在也该轮到孤收网了。”

赫连宗钰眼中的光亮化为死寂,他怔忪的一时竟是仿若死了一般。

“你们康家的人,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赫连承麟站起身时,咳嗽的剧烈,一旁的暗卫见了,忙过来搀扶。他几乎是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拨开瓶口,囫囵的将瓶中的丹药尽数倒入口中,巾帕用力的捂住口鼻,却仍止不住斑斑血迹坠落于地。

好一会儿终于是止了咳,赫连承麟整个人却犹如脱力一般。

赫连承麟将染血的巾帕随意的扔掷落地,他呼吸了几瞬,方才哑着声音吩咐一旁的暗卫。“去,将老三的心口血给孤取出来。”

那暗卫听了,忙躬身前去。

以心口血作为药引,则需人万念俱灰才可出了效果。

赫连承麟眸光阴郁。

若不是知晓无常司与老三的关系,在前几日在兕儿被诊断中蛊之后,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到底是让无常司钻了空子。

蛊毒是那日横文楼无常司给兕儿下的,若要祛除蛊毒,除了取下蛊人的心口血,还有一则便和他有血缘关系者,取其心口血引出蛊虫。

心口血取出,这人也不过与死无疑。

赫连承麟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稳下来,但他唇无血色,看着却是不大好的样子。

“太子殿下?”谢明成微垂着眼,语气听着倒略显担忧。

赫连承麟站起了身。

“常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孤可有幸邀请谢大人同孤走一趟这东华宫。”

谢明成俯首跪拜。“臣遵旨。”

从华阳门至宣孔门,血水混着尸体将石阶染红。

渐歇的厮杀声中,赫连承麟行至东华宫的殿前,那里早有人等候。

“说好了,这老皇帝的人头可得让我带走。”一身劲装的祝尧似笑非笑道。

她和赫连承麟早早谈好了条件,为的便是今天。

“必不食言。”赫连承麟淡笑道。

他示意旁人留下,缓慢的推开了东华宫的殿门。

殿内燃着熏香,烟雾缭绕,寂静的仿若无人。

东华宫作为圣人的寝宫,自是宏伟磅礴,一经用具尊雅典质,由其是当今,自入了道,殿内常以熏香供染,寝殿内檀云木作梁,玉璧为图,一盏盏长信宫灯矗立两旁,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圣人端坐在帘后。

“孽障!”圣人一声厉喝。“你难不成想要弑君!”

“父皇既然知晓,又何必说出来。”赫连承麟淡淡的笑着,眼底却如淬了毒,隐现刀光。

“朕当初就不该心慈,早应废黜了你!”

赫连承麟却像是仿若听了笑话一般,低低笑道:“父皇这话,孤可是不大赞同。”他掀起眼,看向威势赫赫,眸中杀意尽显的圣人。“就算你想,这天机宫怕也是不愿。”

圣人沉下了脸。

“说到底,是父皇耐不住性子,棋差一步。”赫连承麟眉眼弯弯,面色苍白的几近病态。“到底是容不下人,偷偷炼制了□□,被天机宫察觉,继而失了先机。”他笑了起来,狂狷的连目光都染上了狠厉。“当真是让孤看了好一场的大戏。”

圣人听了,面色一变。“是你!”他顿时气愤填膺,怒不可遏,眸中迸发的凶光几近嗜人。“逆子!你怎么敢!”

圣人话音未落,却被赫连承麟打断。

“孤有什么不敢!孤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父皇,天机宫选择放弃你,这才让孤有机会,替阿娘报仇。”赫连承麟似是低叹,轻柔的话却仿若毒药,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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