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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202)

洛舜华适才还一片轻松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神情颇为沉郁。

王捷在旁只得道,“侯爷,是不是落在了别处?”

洛舜华眯眸,“昨夜开了箱子之后我便再未用过,平日里都是放在身上不会离身的,除了这里我实在想不到会落在哪里!若是被人发现却未交出来……”

洛舜华说着用寒厉的目光扫了四周的下人一圈,侍婢们个个面如菜色满是惊惶,生怕洛舜华错怪了他们哪一个,王捷额上也沁出两分冷汗,忙道,“侯爷,您先去忙自己的,这里让他们再继续找,指不定待会儿就能找出来。”

今日的事情太多,洛舜华浅吸口气只得认了这个理,再叮咛几句,转身去了书房!

书案之上摆着所有宾客的名册,洛舜华打开名册细细看了一会儿,又拿笔在名册之上勾画了一番,这才递给王捷道,“这些人可一起进剑冢,其余人在外等着便是。”

王捷接过一看,并未出他所料,忙点了头,“好,小人明白了。”

王捷看了看正要走,又想起什么道,“侯爷,下人们要准备祭祀的东西了,是否将令牌交给他们?请来祭祀的师父也要到了,没有令牌进不去第一道门。”

剑冢乃是淮阴侯府最为紧要之地,没有洛舜华的令牌便是连靠近都不成,洛舜华点了点头,低头将手边的一个屉子拉了开,他本是要拿令牌,可打开屉子的瞬间却看到了一样不该出现在这个抽屉里的东西,一时间愣了住。

王捷眉头一皱,“侯爷?”

洛舜华眯眸,伸手从屉子里拿出了那件东西!

却是他早前以为自己弄丢了的钥匙串!

王捷见之并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愣了愣才一笑,“侯爷找到了?!”

洛舜华满脸的疑惑,“怎么会在这屉子里,我从不会将钥匙放进屉子里。”

洛舜华说着翻看了一番钥匙串,却见并无异样,王捷想了想道,“昨夜侯爷从铸剑台那边过来便来了书房,后来……是不是侯爷不经意放在了屉子里自己忘记了?”

昨夜洛舜华先去了铸剑台,再然后又回了书房,后来因为洛灵珺的事万分生气,连他现在想起来都记不起来做完到底有没有将钥匙拿出来了,虽然记不清,可钥匙到底被找到,洛舜华微微松了口气,想着再过几个时辰便能见到苍琊也没想别的事的心思。

“或许吧,找回来了就好。”

他重新将钥匙收进袖中,又拿了令牌给王捷,一时将此事抛之脑后!

一番耽误天色已经大亮,可天空之中却是灰沉沉的不见朝霞日光,东边阴云汇聚,更似有落雨之势,王捷走在府中小道之上一颗心直跳,不知怎么老是想到适才看到的那一抹红光,跟着的下人见他神色异样不由得出声提醒,“管家是否忘记给夫人送饭了?”

王捷脚下一顿整个人站在了当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旁的下人见状忙道,“今日事多,倘若管家事忙可吩咐小人代劳,相信夫人和侯爷不会怪罪管家的。”

下人本着的是讨好之意,王捷却听的脸色越发黑沉。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朝梅园去,“算了,还是我去。”

天色大亮,整个淮阴侯府都在忙碌,唯独客院依旧从容自在,客人们按着平日的习惯起身,用完早膳再行休息,丝毫没有因为是试剑大会而格外的生出变化,诸人非富即贵,见过的大场面不在少数,今日是否值得他们付出什么,全看那把即将出世的剑如何。

踏雪院也如往常般安静,朝夕睁眸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可她却安安稳稳的睡在自己的锦被之中,她浑身上下暖意融融,并无往常的手脚寒凉之感,低头一看,她衣饰完好,连被角都似被人掖好,朝夕静静睁着眸子,定定望着帐顶的繁复花纹出神。

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既然一言一行都有目的,便定然会求有收效,可到这个份儿上,却是怎么想都不合理了,他既然并非为了暧昧,却为何多此一举?

今晨她该在他怀中醒来才是,眼下她独独在自己的锦被之下醒来,就仿佛昨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此一来,他所做的岂非都白做了?

朝夕浑身上下都很暖,连她心底也是暖的。

想了半晌未曾想出头绪来,她索性撑身坐了起来,一转眼,外面已经天亮,可天色却有些阴沉,今日,似乎不是个艳阳天,朝夕眯眸一瞬,掀开床帏下地着衣,子荨在外听到响动进得门来,一见她便笑道,“公主,今日是试剑大会,外面好热闹呢!”

子荨自有年轻人的乐活心性,朝夕也不见怪,只由着她为自己梳妆打扮,见她要为她上妆,她不由摇了摇头拒绝了,“还照平日的来,无需多做装扮。”

子荨眉头一皱,“公主,今日是个大日子呢,别的人都会盛装出席的!”

朝夕下颌微抬,将子荨刚拿出来的胭脂水粉推到了一旁去。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子荨撇撇嘴不敢多言,只为朝夕挽了个矮髻,目光一扫,又将她平日里穿的红裳拿了一件出来,却是一件广袖长摆的,她怀了点小心思,朝夕看见那衣裳之时眉头微蹙,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多说,只转身抬手由着子荨为她更衣,子荨一见顿时大喜!

“管他别人如何打扮,就咱们公主清水芙蓉艳冠八方!”

这些话朝夕从她口中听得惯了,此刻不动声色,更衣完走出内室,当即看到商玦在暖阁和扶澜说着什么,见她出现,扶澜先站起身“噫”了一声,又看看商玦道,“今日只怕很好玩,说好了要带我去,嘿嘿,我回去准备准备,你们走的时候叫我啊!”

扶澜说着转身而出,走到朝夕身旁上下看她一眼,而后点着头出了门!

朝夕挑眉,商玦却笑着上前来,“不必管他,先去用膳。”

商玦说完走在最前,别的丝毫不提,朝夕跟上去到了偏厅,只见早膳已经备好,大抵是因为今日是试剑大会,因此早膳也格外的丰盛起来,子荨见他们二人一同用膳面上便有笑意,当即上前来为二人热情布筷,“公主,今日那试剑大会不知要多久,您可要多用一些才好,奴婢看外头的阵势很大呢,您喜欢用什么?”

子荨扫了一眼,特意将一个瓷盅往前推了一推,笑道,“公主,殿下,这个是今日特别送来的,往常都没有过呢,是蜀国特有的金乌银鱼呢!送来的下人说这小鱼儿只有蜀国才有,从出生到死不过三四日,就只有早春的时候才有,在王室都是顶顶金贵!”

物以稀为贵,这金屋银鱼在别处存活不得,又只有三四日的时日可供捕捉食用,自然是千金难求,子荨说着将那瓷盅的盖子揭开,当即有一股子清香扑面而来。

朝夕望着那一盅鱼羹神色一恍,脱口道,“此物的确金贵,若非熟知此物习性的实难捕捉,在王室都非年年可见,我此生只见过此物一回,是在十二年之前。”

十二年之前,朝夕尚且还是蜀国的公主。

庄姬公主不曾病逝,她的身份高贵无比,到了这金屋银鱼可食时节,王室的膳桌上自然免不了,之后离开巴陵,她变成了灾星煞星,到了淮阴更是客居任人踩踏,哪里能见此物,再后来到了赵国,哪怕赵弋给了她许多宠爱,可赵国没有此物。

是以,这一晃便过了十二年。

子荨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深长,想到朝夕坎坷身世她眉头也是皱紧,连忙十分殷切的为朝夕盛起一小碗鱼羹,宽慰道,“公主眼下回了蜀国,以后年年可见这小鱼儿呢,也不知他们做的如何,若公主喜欢,奴婢也去学来……”

子荨说着话,一碗鱼羹已递到了朝夕面前,朝夕正伸手去接,却被半路伸过来的一只手挡了住,子荨和朝夕齐齐一愣,都转头看向商玦,商玦却坦然接过子荨手中的鱼羹,而后端端正正放在了自己身前,子荨眉头一挑,这可不是商玦会做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