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是练家子,身上有些功夫,且功夫还不弱。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玄机,只会认为发狂的黑马突然倒下是因为冲得太急,所以被烧饼摊给绊了一下。
但是武松却敏锐的察觉到,黑马之所以会突然向前倒下是因为腿部受到了冲击。
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武松垂下眼眸,仔细看着黑马摔倒的周围的地面。很快,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边角缝隙处,看到了一块碎银。
武松将这块碎银捡起来,拿在手上细细的看了一遍,眸中浮现出一抹思量。
武松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个时候,站在烧饼摊这边的只有他和大哥。
他没有出手,就只有可能是大哥。
所以这是大哥做得吗?
武松敛下眉眼,将这块碎银放在鼻尖,嗅了嗅碎银的味道。
他并没有在块碎银上闻到有关烧饼的味道。
武松的眉头瞬间舒展了一些。
应该不是大哥。
武松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同时也否认了最开始的那个猜测。
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了,即便当时是消除了,但终有一天,埋下的种子也会再次冒出来。
……………
屋子里。
付臻红上了二楼,他懒洋洋的坐在木桌旁看着书。
楼下,武松和武植也坐在木桌旁,商量着之后的事。
由于烧饼摊被撞毁了,短时间之内,武植是不打算再做了。看着坐在对面的武松,武植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武松听。
他说这几日他在清河山上误打误撞的,发现了很多珍贵的草药,他将这些草药拿去药铺贩卖之后,得了不少银子,比他卖半年的烧饼所赚得还要多。
武松听到这些,深思道:“大哥是打算通过采草药来赚银钱吗?”
武植摇头:“不是。”
武松有些疑惑:“那大哥是怎么想的?”
武植道:“我想去医馆当学徒。”
武松愣了一瞬:“医馆?当学徒?”
武植点头:“我发现我对草药有一种很特别的敏锐性,西街临安医馆的掌柜,也有意让我过去。”话落,他看着武松,很认真的说道:“我想试试。”
武松见状,轻轻笑了起来:“大哥无论是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武植闻言,唇角微勾,也轻轻笑了起来。
看着武植唇角边那熟悉的笑容,武松的心情也舒展开来。
如果大哥去医馆当学徒的话,那大哥的腿就有机会治愈了。一直以来武松都觉得,大哥的腿要治好并不是什么难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哥的心里障碍。
如今,大哥决定了要去当医馆的学徒,这也就意味着大哥已经开始试着走出曾经的阴影了。
这是好事。
想到这,武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大哥,我也想好了之后的打算。”
“什么打算?”武植问他。
武松道:“我准备暂时去县衙做吏役,每月有5贯钱,钱虽然不多,但吏役的门槛低,不论身份和过去,只要手脚利索、脑子好使,就可以去做。”
武植又问:“已经决定好了吗?”
武松点头:“对,昨日你回来之前,我就去县衙应了试,县衙那边通过了,让我明日就去任职,先熟悉一些流程。”
武植说道:“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既然你已经决定去了,就好好干。”
武松回道:“会的。”
这边,武家两兄弟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围观了烧饼摊的这场闹剧、以及付臻红谈琵琶的群众们,则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了其他人听。
潘金莲在清河县,本就是算是备受关注的存在。无论是因为潘金莲本身,还是因为潘金莲嫁给了最丑的武家大郎,都让清河县的百姓们下意识去关注。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关潘金莲的传闻,无论真假、无论好坏,总是传播得很快。
而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天的时间,清河县的大部分人都知晓了,甚至有些人还开始讨论起来——
“武家大郎的烧饼摊被毁了,武家大郎的夫郎潘金莲会弹琵琶……”
“潘金莲不仅会弹琵琶,还不用拨子,还是竖着弹!”
“他弹得琵琶真是美妙绝伦!”
“那琵琶声啊……啧啧……简直甩了教坊司的乐人们好几百倍!”
“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潘金莲能将张家父子迷得晕头转向了!”
“我起初以为潘金莲只是长得好看,却没想到他竟这般有才,果然不该听那些传言,说什么潘金莲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
“不瞒你们说,我竟然有些羡慕武大郎了!”
当然,有人艳羡,自然就有人质疑。